第七十二章(第2/3頁)

遊雲撇了撇嘴。

他袖子在桌子上一拂而過,下一刻,原本空無一物的桌面上多了兩樣東西——正是忘憂草種和冰髓石。

冰髓石的模樣是一種潔白如玉的礦石,看上去平平無奇,但裏面散發著濃烈的冰涼之意。

它一出現,周遭的空氣溫度直線下降。

但衡玉只是簡單掃了它一眼,就將目光放到了忘憂草種上。

如果不是遊雲很肯定地告訴她,這就是忘憂草種,衡玉絕對認不出來。

這說是草種,卻呈淚滴狀,大概有拳頭大小,色澤剔透更勝冰髓石,怎麽看都像是寶石而不是一顆能種發芽的種子。

“師父,這忘憂草種要怎麽種植?”衡玉把它們都收起來後,學著遊雲的樣子一手托腮,出聲詢問道。

“找個盆栽把它種下去,每個月澆灌一次。”頓了頓,遊雲擡眼看她,“用你的血澆灌。”

“利刃劃破手掌多疼啊。”遊雲碰了碰她的臉頰,素來擺出一副玩世不恭姿態的人難得深深嘆了口氣,語氣裏滿是無奈與長者對晚輩的疼惜,“你只是想要借此來提醒自己不要對那位佛子動情,未必要將忘憂草種種發芽。你暫時……就先拿著它,別急著把它種下去吧。反正它也不會因此而死掉。”

他明明是那種萬花叢中過的人,怎麽教出了這樣的徒弟呢。

可這樣的情深義重,又讓他越發高看起自己的徒弟來。誰不希望自己看著長大的孩子成長為一個正直溫柔、也強大無畏的人呢。

所以他對她的態度變得越來越好。

衡玉感受到遊雲語氣中的復雜。

她默默點頭:“我知道了,我不急。”

得到衡玉的保證,遊雲瞬間收斂起那些傷風悲月的心思,臉上那種深沉和正經全部消失不見。

他懶洋洋往後一躺,苦著臉對衡玉說:“肩膀酸。”暗示得相當明顯。

衡玉:“……”

好吧好吧,拿人手短,她就姑且當一回乖徒弟好了。

等哄好師父,回到自己的住處後,已經月上枝梢。

衡玉簡單沐浴一番後,安靜躺在床上,將淚滴狀的忘憂草種取出來放在手上把玩。把玩了很久很久,她將忘憂草種放到枕邊,沉沉睡了過去。

-

眨眼之間,就到了‘論道’比試舉辦當天。

‘論道’這場比試並不在試劍台舉辦,而是在劍宗的問心湖上舉行。

問心湖整體呈圓形,以往,湖中只有各種觀賞性植株,現在為了舉辦比試,湖畔矗立起九十九個蓮花台座,而湖心矗立有唯一一個蓮花台座。

眾人一到問心湖,瞧見這一幕,紛紛發出討論聲。

“這是什麽情況?”

“今年的比試規則似乎有變?”

“對,我剛剛打聽了下,聽說這場比試會挑選出擂主。擂主直接端坐在湖心那個蓮花台座上,對手坐在其他台座上與擂主進行大道上的爭鋒。如果辯贏擂主,就能取代他的位置成為新的擂主。直到對手辯無可辯,才能決出真正的論道第一。”

“這個遊戲規則有些變態了。”這個修士是宗門核心弟子,素來自傲,但在這麽變態的規則面前,還是忍不住露出幾分膽怯。

能來參加法會的,基本都是同輩中的天驕人物。

想要讓對手辯無可辯,那擂主對大道的了解估計早已超過同輩人,可以與老一輩人爭鋒。

“規則越變態,我越覺得論道第一和第二名都沒有懸念。”有人感慨道。

“師兄說得有理,我也有同感。”

“這個規則——如果這場法會不是劍宗舉辦,而是無定宗或者道宗舉辦的,我定會覺得無定宗和道宗是為了踩其他修士捧他們的弟子上位,但這個規則是由劍宗制定的,我就不知道為何了。難道劍宗最近出了什麽深藏不露的人物?”

“劍宗年輕一輩裏深藏不露的人物很多,但都不是以能言善辯、舌燦蓮花出名的……我委實想不通他們要做什麽。”

“那便不要猜了,反正比試即將開始,到時候我們的疑惑都自然會分曉……”

等這些修士已經討論過一輪後,衡玉和了悟才姍姍來遲。

打聽清楚比試規則後,衡玉的想法和其他修士差不多——劍宗設置這樣看似很有利於了悟和道宗道遠的比試規則,到底是為了什麽?總不能刻意讓了悟和道遠大出風頭吧,他們又不是劍宗弟子。

衡玉想了很久,直覺其中有問題。突然她靈光一閃:“……也許,和俞夏有關?”

劍宗突然更換比試規則,主要目的還是想讓自家弟子大出風頭。

而近段時間,劍宗年輕一輩中唯一一個存在異常又實力強悍的就是俞夏了。

了悟原本沒多想,對他來說,什麽樣的比試規則都無所謂。

聽到衡玉的話,他順著她的思路想下去,不由道:“這個猜測很有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