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九章 忠仆(五更求訂閱求月票)

永安侯夫人來的時候春風滿面,走的時候灰頭土臉。

趙氏親自送永安侯夫人一行人離去,回轉時,忍不住問程錦容:“錦容,你舅母和你說了什麽?我看著,她走的時候似心情不佳。”

心情能好才是怪事!

氣的就是她!

程錦容眸光一閃,隨口笑道:“舅母特意將白芷一家的身契都送了來。以後,白芷就能安心在我身邊伺候了。”

還真送身契來了啊!

趙氏略有些意外,看了垂頭不語的白芷一眼:“如此也好。”

奇怪,這個白芷上次來程家,嘴皮子挺麻溜。現在怎麽倒拘謹近乎怯懦起來了?

……白芷心裏苦啊!

臨來程家之前,永安侯夫人冰冷的話語言猶在耳。她不得不俯首聽令。

可程錦容,像變了個人。再也不是她熟悉的那個溫柔好性子的表小姐了。一張口就說要發賣了她……

白芷心中滿是驚惶和對茫然未來的忐忑不安,哪裏還有心情伶牙俐齒?

過了片刻,趙氏又起身出去了。

屋子裏只剩程錦容紫蘇甘草,還有白芷,共主仆四人。

“白芷,”程錦容冷不丁地張口。

白芷全身一個激靈,反射性地跪了下來:“奴婢對小姐忠心耿耿,絕無二心。請小姐明鑒。”

耿直的甘草忍不住嘀咕一聲:“忠心又不用整日掛在嘴邊。”

可不是麽?

拼命表忠心的白芷,只讓人想到四個字:欲蓋彌彰!

程錦容的目光落在白芷的臉上:“我問你一句話,你老老實實地回答我,不得有半個字隱瞞。”

白芷一顆心提到了嗓子眼,力持鎮定地應道:“是。”

程錦容扯了扯嘴角,目中卻無半點笑意:“舅母是不是吩咐過你,在臨近太醫院考試時,在我的飯菜裏做些手腳,讓我病上一場錯過考試?”

白芷:“……”

白芷俏臉一白,頭腦一片空白。竟忘了在最短的時間裏辯白。

紫蘇氣得火冒三丈,走上前,拖起白芷,啪啪給了她兩記響亮的耳光。

白芷捂著火辣辣的臉頰,欲哭無淚:“小姐,你聽奴婢解釋……”

“什麽都不必解釋了。”

程錦容目中閃過譏削。永安侯夫人面甜心苦,會做出這等事,半點都不稀奇:“舅母一定還吩咐過你,每隔幾日,就要暗中送一回消息回府。將我的一舉一動都稟報給舅母知曉。”

“你照做就是。不過,送消息之前,要給我過目。”

“還有,不能引起舅母疑心。否則,我第一個饒不了你!”

這是讓她反過來做內應了。

白芷聽得心驚肉跳,卻不敢不應:“是,奴婢一切都聽小姐的。”

一家人的身契都在程錦容的手裏,她根本沒有勇氣反抗。

只是,永安侯夫人更不是善茬。若不聽令行事,他們一家又有什麽活路?

主子們鬥法,她夾在其中,猶如巨石縫隙裏的螻蟻。巨石稍動一動,對她來說就是滅頂之災殺身之禍。

白芷想哭又不敢哭,肩膀不停輕輕顫動。

程錦容並未心軟。只淡淡道:“你聽我命令行事,我自會保你一家四口性命。否則,不必等日後舅母動怒,我現在便發落了你們。”

白芷的心妨徹底被擊潰,一邊磕頭一邊求饒:“奴婢一定聽令行事,小姐饒命!小姐饒命啊!”

……

一盞茶後,白芷低著頭出了屋子。

憤怒不已的紫蘇,氣得紅了眼:“小姐,永安侯夫人怎麽能這樣對你?你想考太醫院,她為何要從中阻撓?”

甘草也是滿心困惑:“是啊!奴婢也想不通。”

這些年,程錦容住在裴家。永安侯夫婦待她樣樣周全,委實不能說不好。可自從小姐堅持回程家之後,永安侯夫婦就變得不怎麽對勁了。

具體怎麽不對勁,甘草也形容不上來。只是一想到和善笑容背後的陰冷,就不寒而栗。

程錦容反而十分鎮定從容:“想不通就不用想了。我要報考太醫院之事,她休想阻攔。”

“甘草,你每日隨我去藥堂。這些事你不必管。紫蘇,你牢牢盯著她的一舉一動,有任何異動都不能放過。”

甘草頗有自知之明,對一切要動腦動心思的事情都不感興趣,幹脆利落地點頭應了。

紫蘇一挺胸膛:“小姐放心,白芷就交給我了。”

程錦容笑著嗯了一聲。

真正的忠心,無需掛在嘴上。

她的身邊,有紫蘇有甘草,足矣。

……

“荒唐!胡鬧!”

上書房裏,傳來錢太傅怒氣沖沖的斥責:“裴公子怎麽能私自帶六皇子殿下出宮?若出了差錯閃失,你要如何交代?我又有何顏面去見皇上?”

裴璋和六皇子一進上書房,就被心急如焚的錢太傅噴了個狗血淋頭。

幾位太傅中,錢太傅最為年長,也最易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