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章(第2/3頁)

“這麽孝順呀?”親戚感慨著抖抖煙灰,一根煙到了頭,他隨手扔在地上踩滅,“大伯是要陪的,哥哥走了,阿贏以後等於是有兩個爸爸了。”

“是啊。”邊閱話裏有話,“阿贏以後就是我的兒子,我以後都要靠他了。”

白發人送黑發人是人間最痛的經歷,親戚只當邊閱是喪子所以只能把希望寄托到侄子身上,陪著安慰了好一會。

待身邊一清凈,邊贏甩甩肩膀,揮開了邊閱的手。

邊閱也自覺把手放下來,他知道邊贏一時半會接受不了他,不過至少邊贏肯在旁人面前給他面子,這對他來說已經足夠了。

要是邊贏跟他玩父慈子孝這一套,他才是真的要懷疑一下這小子的動機了。

本想哄邊贏幾句,但想到兒子,邊閱心裏痛苦難忍,沒了虛與委蛇的力氣。

正和邊贏的意,他悄悄把方才那人扔掉的煙頭用腳踩住,還看上了桌上的煙灰缸,他記得清清楚楚,哪個煙頭是誰扔的。

親戚家小朋友走過,他隨便逗了幾句,別看幾個孩子小,但起碼的審美系統非常正常,不一會就“哥哥”長“哥哥”短叫個不停,非要他陪著一起玩,邊贏順理成章跟到別桌,又神不知鬼不覺拿到幾個煙蒂。

雲邊同樣在留意周邊男人的生物樣本,她剛過來的時候,非常禮貌地跟著雲笑白和大家打招呼,並且裝作對邊家很感興趣的樣子,問這些人具體是什麽身份,想套出哪些是邊家的旁系。

雲邊努力記住,怕自己到時候弄混,借著自拍的名義拍了幾張照片。

不過有些人雲笑白也說不出來,就問邊聞,邊聞對雲邊一直比較耐心,願意一一說給她聽。

婚禮開始,全場燈光暗下來,所有人的注意力都集中到了婚禮儀式,雲邊偷偷從桌上煙灰缸裏拿了一個煙頭,用紙巾包起來。

他們桌上,除了邊聞還有兩個邊家的男人,但其中一個不抽煙,加上從別桌過來閑聊的人扔的煙頭,她一共幫邊贏拿到兩個生物樣本。

他們這桌,邊贏是肯定沒法過來串場子的,她得幫他全搞定,她思索著自己得用什麽辦法拔那個不抽煙的伯伯兩根頭發。

賺那麽多錢,怎麽連抽煙這點惡習都不沾染,真是愁人。

婚禮儀式以後正式用餐,飯到中途,突然有人過來告訴邊聞,說邊贏和邊家大伯母在廁所裏面發生了爭執,打起來了。

邊聞忘記自己已經不是邊贏的爸爸,下意識就沖了過去。

一起沖去洗手間的還有邊閱。

邊家大伯母的憤怒,是【邊贏是邊閱的兒子】的必要條件之一,邊閱為了最大程度地演好戲,就連妻子也瞞著,沒有告知真相。

痛失愛子,還知道了丈夫的背叛,讓邊家大伯母這段日子痛不欲生,整日以淚洗面,自然也沒有心情來參加喜宴,但在親戚的朋友圈裏,她看到了現場的照片,邊閱就這麽親親熱熱地摟著邊贏的肩,那般融洽,好像他們天經地義就該是父子一樣。

她的兒子死了,邊贏取代了那個地位,擁有了她兒子本該擁有的地位、財富、還有父愛。

邊家大伯母的心理防線徹底失守,殺到婚禮現場,路過洗手間恰好碰上邊贏從裏面出來,這張有馮越五分神韻的臉讓她本來已經平息幾分的怒火再度熊熊燃燒,她沖上去就打了邊贏一個耳光:“賤種!”

邊贏及時阻攔,緩沖了大部分的力道,但還是被她的指甲撓到,她還想再打,邊贏控住她的雙手,她徒勞地掙紮著,口不擇言地罵道:“賤種,死的怎麽不是你,你和你媽一樣,下賤胚子,你們才該死……”

馮越就算有錯,也不是對不起大伯母,大伯母被欺騙很可憐,但那是邊閱造的孽,邊贏不允許母親背這個鍋,更不允許她被人侮辱,他將大伯母一甩,警告道:“你嘴巴給我放幹凈點。”

大伯母一個跌跌撞撞,被他甩到洗手台那邊,腰磕在水池邊緣,發出一聲不小的動靜,她捂著腰彎下身去,發出痛苦的呻、吟。

這一幕被趕來的邊聞和邊閱撞個正著。

看到邊贏的瞬間,邊閱清醒過來,自己已經不是邊贏的父親,沒有必要、沒有資格、沒有立場再去關心什麽。

他停下腳步,站在原地茫然無所適從,他眼睜睜地看著邊閱腳步都不停地沖上去,毫不猶豫地推了邊贏一把,吼了句“你他媽再敢動她一下試試”,然後扶住妻子噓寒問暖。

邊贏臉上有明顯的幾道血痕,但邊閱毫不猶豫選擇了妻子,完全沒有要關心邊贏的意思。

邊聞攥緊了拳頭,看到邊贏,他依舊感到滔天的屈辱和憤怒,理應來說,看到邊贏的遭遇,他應該暢快,但他只感到滅頂的難受,沒有半分出氣的快感。

邊聞強迫自己轉身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