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第2/4頁)

這兩天在堯鎮,都在舒服的床上睡覺,由儉入奢易,由奢入儉難,躺在充氣墊上怎麽都睡不著。

貝暖幹脆自告奮勇值第一輪夜班。

以前值夜班都是他們幾個的工作,貝暖只要睡覺就可以了。

按杜若的說法,就是“你值夜班不睡覺,我們不放心,還得不睡覺看著你,太麻煩了”。

今晚她要求得很懇切,附近也荒無人煙,連喪屍的影子都沒有,陸行遲竟然答應了。

他們都睡了,樹林裏只有小蟲子的叫聲。

貝暖坐了一會兒,就走到河邊透氣。

這裏的河面雖然寬,河水卻不太急,水波在月色下細細密密地蕩漾著一點銀光。

貝暖忽然看到不遠處的河面上好像有一艘小船。

小船離岸不算遠,是空的,上面沒有人。

船好像是被河水從上遊沖下來的,正被困在河流拐彎的地方,隨著旋渦慢慢地打轉。

貝暖飛快地跑回營地,沖到陸行遲的帳篷前,刺啦一聲拉開他帳篷的拉鏈。

他安靜地躺在那裏,被子搭在身上。

帳篷上網紗的小窗沒關,一點月光透進來,照在他的臉上,給挺直的鼻梁留下陰影,長長的睫毛覆在眼窩裏,睡得很熟。

貝暖心想,他也睡得太熟了。

萬一值班的貝暖被喪屍拖走了,有喪屍爬進他的帳篷他都不知道。

怎麽可能。

絕對是裝的。

貝暖火速後退。

她一動,剛剛還閉著眼的陸行遲已經翻身而起,隨手一帶,就把她壓在下面。

貝暖發現,他身上襯衫長褲齊全,根本就連衣服都沒脫。

他對她值夜班這件事,到底是有多不放心?

陸行遲居高臨下地按著貝暖,好像豹子按住了羚羊,眼眸裏都是逮到獵物的得意。

他偏頭不動聲色地盯著她,“膽子越來越大了,大半夜,偷偷溜進一個男人的帳篷裏,想幹什麽?”

貝暖純潔無辜地答,“當然是有事找你。”

陸行遲看了看她,舔了一下下唇,“正好我也有事找你。我在想,我的第二個願望……”

眼看他的思路就要跑偏,貝暖趕緊打斷他,“你能不能過一會兒再說你的第二個願望?你再磨蹭的話,船可就沒了。”

“船?”陸行遲有興趣了,起身松開貝暖。

兩個人到了河邊,那艘小船果然快要成功地擺脫旋渦的糾纏了。

“有繩子嗎?要長一點,結實一點的。”陸行遲問貝暖。

貝暖找出繩子給他,陸行遲又要了一根長釘。

長釘一到他手裏,釘子尾端像貓尾巴一樣,自動軟軟地一卷,卷出一個圓圓的小圈。

陸行遲把繩子系在小圈上,手掌張開,那枚長釘猛然拔起到空中,向著小船疾射過去。

釘子帶著長繩,牢牢地釘進船頭,繩子尾巴還留在陸行遲手上。

他手上用力,把小船慢慢地拉了過來。

貝暖歡欣鼓舞,拉著繩子,幫陸行遲一起把船拖到岸上。

以後再遇到河,就有船用了。

兩個人繞著船研究了一圈。

這是一艘造型古老,很有民族特色的木頭小船,又細又長,像只長豆莢一樣,兩頭都高高地翹著。

雖然不大,坐五個人應該沒問題。

正在忙著看船,身後忽然傳來輪胎碾過地上樹葉的聲響。

貝暖回過頭,看見一輛面包車穿過樹林,在不遠處停了下來,

好幾個人打開車門跳下車,往這邊過來,嘴裏還吆喝著什麽。

貝暖心虛地瞄了眼小船,不會是偷船被主人發現了吧?這船在河上亂漂,難道是有主的?

等他們走近了,貝暖才看清,這幾個人每人手裏竟然都拿著槍。

他們又吆喝了一句,這次貝暖聽懂了,他說的是,“舉起手!”

明明過了邊界,居然連語言都沒變。

貝暖想起來了。

書裏說過,N國邊境這塊地方很特殊,歷史復雜,很多人原本就不是N國人。

現在又一直和對面做生意,邊界兩邊往來密切,連學校裏教的都不是N國語。

貝暖乖乖地舉起手。

對方是人不是喪屍,陸行遲也沒有動手,跟著舉起手來。

那幾個人走過來,上上下下,像打量飯館裏的包子一樣打量了一遍陸行遲和貝暖,好像對他倆皮薄餡大的賣相很滿意。

“你們不用怕,我們是好人。”一個人放緩了口氣說。

凡是聲稱自己是好人的多半都不是好人,真是好人的話,舉著槍幹什麽呢?

陸行遲和貝暖都沒搭茬。

“我們可以把你們帶到一個安全的地方。”

原來這位和陸行遲一樣,也是開快遞公司的。

這回他倒是真放下槍了。

他擺出一個狼外婆式的笑容,“我們那個地方沒有喪屍,有吃有喝,圍在湖中間,喪屍都過不來。”

他一提湖,貝暖就知道他們是什麽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