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穿成破產千金的第四十六天(第4/4頁)
虞斂月看著虛度在光影裏的男人,那個舊夢總能輕而易舉地被喚起。
她一瞬間看見了七年前的他。
少年的情感熱烈而真摯,眼底流淌的是滾燙的巖漿,熱度足以淹沒她的思考,紊亂她的呼吸。
“斂月,我愛你,我想要用婚姻束縛你,我想要一個孩子,我想要我們一起構建一個家庭。”
她踮起腳尖,吻他。
可很快那個吻,讓她的口腔裏也彌散著血腥氣。
“120嗎,我這邊有位女士,她被卡車撞了,司機逃逸了,這不是重點……”好心路過的一個陌生男人聯系了救護車,“麻煩你們快點過來。”
醫院的無影燈下。
震顫器,一次,兩次。
最後一次。
醫生汗水從前額不斷掉落,最終還是放棄了。
她被蓋上一層密不透氣的白色床單。
卻沒有等到說愛她的那個男人掀開那麽一次。
哪怕看著她扭曲了已經不美麗的臉,只是平淡無奇地說聲“再見。”
她什麽也沒有了。
女兒說,她更想要南妍妍的愛,她一直以為會娶她的男人在她身邊,永遠輕蔑地告訴她“不必再妄想更多。”
她想要什麽。
她忘了。
原先不管世俗看法,她可以和一窮二白的他在一起,哪怕坐月子的時候只是呆在一個破舊的二手房子裏,哪怕隔壁男女的爭執吵架從未停止,她也可以忍耐著不去隔壁多說一句。
那時,她想要的是他。
可他在哪裏。
或許在wall street和某個白人女主管一起共度晚餐,又或者在在某個路燈晃動的傍晚,又收下女留學生的情書?
她真能占有他的每一刻嗎?
她足夠殘忍地離開,卻從未有一瞬忘記過他們。
可就當她自以為情緒消化得更好,可以以嶄新的身份與父女倆見面時,她卻看見與他並肩的那個嬌小身影。
口袋裏的一萬美金,永遠塞在了信封裏。
之後,他頻繁出現在各大商業雜志的封面,每多看的一眼,她總是不自覺的抽上一支女士煙,只是她抽得並不優雅,她充滿血絲的眼充斥著兩個字,後悔。
他回國。
他碾壓她的家就像是一只手指伸向一個螞蟻。
她卻空有其表,對於公司的是一竅不通。
第二天,她守在他的MIF大樓下。
面對他的冷落,譏諷,嘲笑,她寸步不離地緊追著,露出背脊漂亮的線條,用最膚淺而庸俗的辦法貼近他——
就只是希望他能回頭看她一眼。
只是到死都沒有。
—
結束的時刻降臨。
神問她:“你還想回去嗎?”
“回到某個節點,和他重新開始你們的故事。”
虞斂月胸腔沒有半點起伏,“我不要。”
逃避或許可恥,但永遠有用。
失憶的虞斂月打開新世界的大門,她沒有親人,沒有朋友,她只需要一只削尖的鉛筆,不斷構思著她新的設計,一個不會吃不起甜品的賬戶,品味無數甜到發膩的東西。
偶爾擡頭看向灰蒙蒙一片的天。
她不知道為什麽自己心底永遠殘存著一份苦澀。
就像是人生多余的矯情。
直到她重新回來。
她才知道,在此之前,她只是他的故事裏一個微不足道的配角。
此時,圍在石頭城墻裏虞斂月勾起唇角,欣賞沈恪之眼底隱約期待的眼,她舔舐過幹裂的嘴唇——
“要是我偏偏說不想接受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