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4章 奔跑吧,爸爸!

白蓮教雜工十個手指甲、腳指甲都連根拔沒了, 左眼被蠟油糊死,已經滴瞎了,右眼還在。

就在透明的蠟油即將滴在右眼時, 雜工招了, “……銷魂殿是……紅袖招的老鴇溫四娘。達官貴人們來紅袖招談事, 夾墻有耳, 皆被溫四娘手下龜公們記錄, 送給教主。教主把大明的情報獻給俺答汗, 以求照應白蓮教。”

紅袖招就在積水潭湖畔!

前晚教主趙全在湖畔酒家畫舫上設宴,也是請了紅袖招的花魁姑娘表演歌舞!

陸炳說道:“立刻飛鴿傳書給陸統領, 要她立刻帶人包圍紅袖招。”

陸纓離得近。

陸炳看著電閃雷鳴和瓢潑大雨, “這種天氣信鴿容易迷路, 多放幾只, 另外派快馬疾馳, 千萬不要漏了消息。”

陸炳幹了多年錦衣衛,心細如發,手下領命而去。

這時護衛送來了王恭廠技師的口供, 此人貪生怕死,還沒用刑就招了。

原來他好色,經常出入低等的風月場所, 找些便宜的暗娼什麽的,總之紅袖招那種喝一壺茶都要一兩銀子的地方不會去的。

五年前的一個傍晚,他在路邊被一個面生的婦人攔住了, 婦人穿著寒酸,身體削瘦,但是長的好看,婦人對他說, 只需要給她一頓飽飯吃,就願意跟他睡一次。

他給婦人買了一籠包子,婦人狼吞虎咽的吃下,把剩下的包在帕子裏,果然把他領到了城外一個流浪者聚集的小窩棚。

婦人主動脫了衣服,粗陋的衣裙下,居然是難得一見的美女,他當即就撲過去,給了婦人幾個錢,要了婦人三次。

後來不知是太累還是什麽原因,他失去了知覺,醒來的時候,他還趴在婦人身上,雙手掐著美婦人的脖子,美婦瞪大眼睛,舌頭都伸出來半截,已經氣絕,身體都涼了。

他慌忙起來要跑,一個男人進來了,將他堵在窩棚裏,自稱是婦人的丈夫,還要把他拉到順天府衙門保管,告他奸殺妻子。

他連衣服都沒穿,跪地求饒,額頭都磕出血來了,男人終於松口,說只需他配合做一件事,不僅不告他,還會給他錢,讓他以後可以坐擁天下美女。

實際上,從那件事情之後,留下深刻的心理陰影,他連硬都硬不起來,被妻子嫌棄,和他分房睡,怎麽找女人?

他按照男人的要求,自稱男人是他的遠房表弟,家裏的人死絕了,來城裏投親靠友,他將“表弟”介紹給了王恭廠招工的人,還給一些錢賄賂,把“表弟”安排到王恭廠廢品庫裏打雜。

這五年來,每個月他都故意把十幾件可以正常使用的火器“報廢”,送到廢品庫,然後下工之後,去遠方表弟家”串門“,把火器修好。

至於“表弟”到底是誰、火器會送到何處,他膽小懦弱,什麽都不敢問。

技師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淚:“……他給我一些錢財,可是我不敢用啊!何況我已經‘不行’了,花也無處花,我床底地磚下挖了個洞,所有的銀子全都放在裏頭,一個子都沒花。”

獄卒簡直難以置信,“每個月十幾件?持續將近五年?快要一千件?你就是有一千個腦袋也不夠砍的!你就這麽聽話?被人拿捏的死死的?”

技師哭道:“剛開始表弟只是說一年,一年之後不找我了,可是一年之後又一年,兩年之後再兩年,剛開始拿那個女屍要挾我,後來又拿我反正已經偷了一年,數目足夠殺頭了來威脅我。”

“就在上個月,我實在受不了了,就對表弟說,再逼下去我要瘋了,我寧可去死。表弟要我堅持一下,到了年底,一定不會再來找我。我就想著,來都來了,就幹到年底吧,沒想到啊,錦衣衛找上門了!”

“我現在就是非常後悔,我不該控制不住我自己、跟著路邊的野女人去窩棚做那苟且之事、做一次就走了或許就沒後來的事情,我卻好色做了三次、我不該被表弟嚇到跪地求饒,這是他們的美人計,那女人應該是被表弟掐死栽贓的,當時我要是沖出窩棚,表弟也不敢攔我的,我就不會被他要挾偷火器……”

後面的供詞全是技師的悔恨之詞,氣得陸炳把供詞放案頭上狠狠一拍,“身為男人,管不住身上三寸肉,還要他作甚?管不住就不要了!剁了他!”

獄卒領命而去。護衛進來了,手裏提著一個籠子,籠子裏有兩只濕漉漉的鴿子,手裏還有兩個蠟封的細竹筒。

護衛說道:“我們的人在搜查雜工的房子時,有兩只鴿子相繼飛到屋檐下的鳥窩中。我們捉住了鴿子,發現腳下有竹筒,這是信鴿。”

護衛打開竹筒,裏頭是一張字條和一顆白色的藥丸。字條上寫著:“你的身份已經暴露,教主賜藥,幫你升到極樂永生世界。吞藥之後立刻放信鴿返回報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