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5章 矛盾激化

景王被捆了手, 堵了嘴,雙腿上的繩子倒是解開了,方便他行走。

汪大夏為了防止他亂跑, 就將腿上的繩子綁在他反剪的手上, 就像栓狗似的, 牽著他走。

他的褲子和鞋子被汪大夏脫了, 扔下懸崖, 只能光溜溜的, 汪大夏說道:

“山下盧靖妃開菊花宴,宴會上都是嬌滴滴的秀女, 我們就這樣下山, 淫賊下面全是空的, 什麽都沒穿, 涼快的很, 萬一驚擾了靖妃娘娘,可就不好了,標下建議, 從山半腰繞路,到了西面再下山,和菊花宴錯開。”

這小子越來越細心了。陸纓說道:“就依你所言。”

景王一聽母妃就在山下, 連忙光腳走過去對著陸纓嗚嗚嗚:你應該認識我啊!我是景王!靖妃的親兒子!

雖然景王外面穿著圓領袍,遮住下半身,只露出腳踝以下部分, 但陸纓畢竟是女子,想到他沒穿褲子,臉上又臟,本能的厭惡, 哪裏會仔細看他的臉?舉起繡春刀,“走開!”

汪大夏將繩子一扯,強行把景王拽到自己身邊,一巴掌拍在景王的腦後,教訓道:“都這個時候還不老實,偷窺秀女不夠,還想騷擾我們英明神武、錦衣衛、不,是京城最帥的陸統領!看來你是不見棺材不落淚!”

汪大夏撿了一根樹枝,往景王肩膀上抽打,“走錯了,去西邊。”

景王那裏受過如此奇恥大辱?遂對著汪大夏怒目而視,嘴裏嗚嗚嗚:本王記住你了,本王要折磨你、弄死你,滅你九族!

汪大夏又用樹枝抽打景王:“還敢朝老子吼,臭淫賊!快走!”

景王吃痛,好王不吃眼前虧,只得忍辱往西邊而去。

一路雖然都鋪著石階,但從未光腳走路的景王走了幾十階石階之後,還是被磨得腳板都出血了。

真是一步一個腳印。每走一步,就像無數根針紮著他的腳,簡直疼得要升天了!

景王腳下吃痛,下山的速度稍有些慢,汪大夏就在背後揮動樹枝抽打。

走吧,腳疼。不走,肩膀抽的疼。

走不走都疼,然則何時而解脫耶?

景王在心裏把汪大夏罵了無數遍,活剮了千萬刀,這一路,從未覺得如此漫長。

且說瓊華島東邊菊花園,天色不早了,盧靖妃宣布宴會結束,眾秀女齊齊拜謝靖妃娘娘賜宴。

四十九個秀女領過來,四十八個秀女領回去。最愚笨貪吃貪喝的那個卻早早的飛向了枝頭,麻雀變鳳凰。

盧靖妃心不在焉,還停留在震驚中:那個尚青嵐到底好在那裏?皇上怎麽喜歡這種上不得台面的玩意兒!

按照禮儀,盧靖妃先行,秀女們跟在後面。

盧靖妃上了八人擡的鳳轎,一百個儀仗吹打著慢慢往東邊碼頭走去,秀女們步行跟在後面。

到了碼頭,盧靖妃即將登船,一個中年太監匆忙趕來,“靖妃娘娘!老奴求見娘娘!”

此人正是景王的大伴、以及晉王府的掌事太監衛太監。衛太監是正經內書堂畢業,學識不錯,在司禮監當寫字,景王出閣讀書時,由嘉靖帝指給景王,伺候筆墨,當景王陪讀。

親王的大伴會跟著王爺一輩子,一生榮辱起伏皆由王爺的前途而定。現在的司禮監掌印太監黃錦就是嘉靖帝當年的大伴。

盧靖妃見衛太監張皇失措的表情,心下不妙,遂屏退眾人,問道:“何事如此慌張?”

衛太監說話聲都帶著顫音,“娘娘,晉王他……失蹤了。”

“什麽?”盧靖妃大驚,她一生的指望都在兒子身上,在後宮多年經營,她才不甘心止步於妃位,太後才是她的終極目標。

可是沒有兒子,她是無法圓太後夢的,盧靖妃問:“他在那裏不見的?你怎麽不早說!你們都是一群廢物嗎?”

衛太監匍匐在地上,“今天景王進宮,說是給娘娘請安。得知娘娘在瓊華島,就坐船來此,但是上岸之後,景王說想要自己一人走走,把老奴還有侍衛們都趕走了。”

“景王走的時候,命令老奴不準派暗衛遠遠的跟著,都在碼頭這裏等王爺回來。老奴心想,瓊華島四面環水,是個清幽的地方,雖有些珍禽異獸,都不是猛獸,景王自小在這裏逛,不至於迷路,就沒有派暗衛保護。”

“老奴在碼頭左等右等,就是不見景王回來,派人去菊花宴打聽,卻說景王從未在菊花宴現身,也未給靖妃娘娘請安。”

“老奴以為景王貪玩山水,忘記了時間,就派人在附近尋找,依然沒有找到景王,但老奴在山半腰的蓬萊閣找到這個——”

衛太監顫抖的手打開一個包袱,裏頭是一個破碎的西洋望遠鏡,還有碎裂的玻璃片,不經如此,有些玻璃片上還有血跡!

“娘娘,這是景王的愛物,老奴不會看錯,銅制的鏡銅還有一個飛鷹的烙印,這是景王的標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