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6章(第2/2頁)

亨利八世雖然樂於聽到諾福克公爵人頭落地的聲音,但是他也想看看這個老狐狸死到臨頭了還能掙紮出什麽浪花,於是拆開信後一目十行地看了下去,然後嘴角邊露出一抹帶血的微笑。

“這個癡心妄想的老狐狸。”亨利八世將手裏的信揉成一團,十分愉悅地罵了一句,然後將其投到壁爐裏。

理查德.克倫威爾突然覺得屋裏的溫度熱得像是撒旦的地獄,而霍華德家的希望也跟著信件一起被燒得一幹二凈。

“通知議會召開緊急會議,通過一項將犯了叛國罪的瘋子除以死刑的新法案。”亨利八世覺得他有必要親臨霍華德一家的死刑現場。

看著薩裏伯爵死在諾福克公爵的前頭,一定是件非常愉悅的事情。

“是的,陛下。”理查德.克倫威爾離開時幾乎將臉龐貼到自己的鞋尖,然後在踏出國王房間的那一刻跌了個踉蹌,差點跪倒在走道的地毯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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倫敦塔的牢房已經被霍華德家的成員塞了個滿滿當當。這座由征服者威廉建造的中世紀堡壘經過幾個世紀的洗禮,顯得陰森而又破舊,甚至每天夜裏都能聽到鬼魂的哭喊聲。

諾福克公爵雖然犯了叛國罪,但是因為其崇高的社會地位,還是能被軟禁在最好的房間裏。可即便如此,這裏的居住環境還是糟糕地讓諾福克公爵難以忍受。

房間的縫隙裏已經生出了青苔,墻角的蛛網更是雜亂地像是有朵烏雲盤踞在諾福克公爵的頭頂。

威廉.都鐸進來時下意識地攏了攏披風,防止濕氣鉆入體內。他在今天早上被宮廷醫生放了次血,所以臉色有些蒼白,看上去比往日顯得弱不禁風。

諾福克公爵坐在一把半舊的椅子上,在短短幾天裏蒼老得像個八十歲老翁,甚至瘦到手腕上的青色血管都清晰可見。

對方到底不是沒見過世面的毛頭小子,所以被押送進來時就已經恢復了正常神色,然後聽著倫敦塔裏響起了霍華德們的哭鬧聲。

他們咒罵著諾福克公爵將他們帶進了地獄,卻絲毫不提瓜分財物或者土地時的貪婪神情,以及求官時的諂媚之色。

“殿下。”諾福克公爵無力地擡了擡眼皮子,並沒有給威廉.都鐸行禮:“您終於來看我的笑話了。”

“這麽好的場面,不看豈不是太可惜了。”威廉.都鐸坐在唯一的一把幹凈椅子上,聲音裏並沒有透露出幸災樂禍,而是平淡地毫無起伏:“因為您送上的那封信,所以國王陛下決定取消審判步驟,直接由樞密院判決您的叛國罪成立。”

“死刑將於聖誕那天進行。國王陛下會親自來送您最後一程。”

“來送我最後一程?”諾福克公爵笑得差點當場斷了氣,盯著威廉.都鐸一字一頓道:“我害過你,但是我從來都沒有背叛過國王陛下。”

“你覺得害我跟背叛國王陛下有什麽區別?”威廉.都鐸十分不解道:“您在漢普頓宮裏沉浮了這麽些年,不會只有這麽點為自己辯解的能力。”

“謀害王儲就是叛國。”

“即便你有機會走上申訴台,也不會改變死刑的命運。”

“所以國王陛下到底要處決多少霍華德家的人。”諾福克公爵十分不耐煩地打斷了威廉.都鐸的話,平靜得不像個將死之人,“死人是沒有談判價值的,所以您到底想從我身上榨出多少東西。”

“那就得看你想保住哪些人。”因為諾福克公爵是重犯,所以沒人敢來拜訪他,因此威廉.都鐸完全不害怕諾福克公爵會得到什麽有利消息,大可在他面前歪曲事實:“你的第二任妻子是白金漢公爵(伊麗莎白.伍德維爾的妹夫,因叛國罪被殺)的女兒,第一任妻子是我的姨祖母,約克的安妮,所以應該很清楚都鐸家是怎麽處理叛國者的。”

諾福克公爵臉上的血色頓時退的幹幹凈凈,這讓他的諷刺神情顯得分外古怪,且可怖。

“我可以保下你的孫子小托馬斯.霍華德,但是他必須由我指定的人撫養,並且其財產和婚姻都得受到我和國王陛下的控制。”威廉.都鐸慢條斯理地拍了拍自己肩上的灰塵,語氣驟然一轉道:“作為回報,你得將國內的天主核心人物,聯絡方法,以及幕後的支持者都吐得幹幹凈凈,一絲不漏。”

“另外,珀西家跟你們總歸是有些交情的,想必沒有他們的幫助,西摩家也沒膽子殺我。”

“……”

“有個人分擔罪責也能讓國王陛下的怒火稍稍轉移。”

“即便不是為了國王陛下,那也為了你的小孫子兼繼承人,稍稍取悅我一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