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2章 病重(第2/3頁)

趙錦諾心中唏噓,三言兩語掩蓋了過去,又拉著齊師兄去打掃別的地方。

齊師兄果真只是忽然湧上的念頭,等換了一處地方打掃,又全然將“阮奕”二字在何處聽過的事情忘到了腦後。

於是,整個年關的上午,趙錦諾同齊師兄一道打掃了兩處苑子,又回苑中的暖亭內,提筆給媛姨寫信。

周遭都是別處的鳴鞭聲,趙錦諾安靜在暖亭中寫字。她似是有許多話想對媛姨說,不容易雜糅在一處,若要一一盡數,似是洋洋灑灑大十幾頁也不會夠,於是撿了重要的說,又覺得怎麽都說不完,一頁紙翻過一頁紙,嘴角都是笑意,筆下的字跡也停過……

另一處,阮奕入宮。

大監親自陪同著,說了不少年關時吉利的話。

阮奕禮尚往來。

宮中隨處可見的宮人都在問候,亦有南順國中的鴻臚寺官員今日在宮中迎候招呼。今日是年關,蒼月的使臣皆在南順京中,朝帝今日邀請入宮,盡地主之誼的意思合乎禮儀,晌午宮宴之後,蒼月的使臣便會出宮,會有驛館和鴻臚寺的人單獨招呼。

朝帝喜歡對弈。

年關當日邀請了兩位大國手在禦花園中搭建的禮台上對弈。

朝帝看得認真,亦有興致。

見阮奕上前,熱忱招呼,“阮奕,來朕這邊坐。”

阮奕上前。

朝帝待阮奕親厚,王主事等鴻臚寺官員都是聽說,眼下才是耳聞目睹。

“阮少卿可喜歡對弈?”朝帝饒有興致。

阮奕應道,“會看,但不精通,不敢在陛下面前班門弄斧。”

朝帝笑,“阮少卿謙虛了,稍後,同朕對弈一局”

阮奕笑了笑,“是。”

遂同朝帝一道看對弈,也看不出旁的神色。

袁開陽的位置在阮奕隔後排,聽到朝帝同阮奕眉頭也略微皺了皺。

他是聽阮奕說起過,朝帝的態度有些古怪,但除卻第一日的洗塵宴上朝帝贈了阮奕一枚玉佩,袁開陽一直未同朝帝和阮奕一處,便也未曾親眼見到,始終存有疑慮。

而眼下,是覺朝帝對阮奕太親厚了些。

阮奕是他國使臣,朝帝如此做其實不妥。

在蒼月國中,即便因為宴相原因,順帝自幼帶阮奕親厚,但也多嚴厲的時候,卻也不曾如朝帝這般,似是恨不得昭告天下,他很喜歡阮奕。

並非好事。

袁開陽有些擔心阮奕早前說的事。

他們此趟出使南順,許是表面風平浪靜,但實則也許並非如此。

袁開陽微微垂眸,看向阮奕的目光略微深沉了些,確實如他所說,他這趟出使的主使不好做……

約莫半個時辰左右,兩大國手的對弈進入尾聲。

這類在宮中朝帝面前的對弈,□□味兒頗有些濃郁了些,雖觀賞性強了些,但實則並非是最好的對弈。

最好的對弈,在平心靜氣時。

這是宴叔叔教他的。

所以,朝帝是個急功近利的人,也喜歡走捷徑,但同時又是個及有耐性的人。但這樣的人,若非假以時日,城府不會如此深,阮奕心中隱約有些莫名的猜測,但總覺又不大可能,許是自己魔怔了……

等到兩大國手對弈結束,朝帝果真邀阮奕對弈。

阮奕無法推脫。

他是精通棋藝,他花時間在對弈上,是在上一世阿玉死後的事,他是靠抄佛經靜心。但除卻抄佛經,便是自己同自己對弈。

但不會每時每刻都在抄佛經,除卻抄佛經,便是自己同自己對弈。

也是在對弈的想通透了許多事,而後的多少年裏,他一日都未曾斷過對弈,就似一個習慣,一日三省。

但重生之後,除卻同宴叔叔一道時,他沒有再碰過,是有意避開。

他不是不精通棋藝,是很精通。

但眼下,在朝帝面前並不顯懷。

朝帝是個急功近利,卻同時又謹慎小心的人,這樣的人很少見,阮奕不禁打量他。

“阮奕,朕臉上有字?”朝帝沒有擡眸,卻忽然開口。

阮奕眸光微怔,卻更印證了心裏對朝帝的想法,朝帝不是簡單的人,但這樣矛盾的性格,很少見,若非特殊的契機,怕是很難養成。

阮奕笑了笑,不動聲色道,“是陛下這步棋走得太精妙,值得細品。”

朝帝忽得笑笑,別有深意看他,“未雨綢繆罷了。”

阮奕心中頓了頓,也跟著笑了笑,沒有再出聲。這一局對弈差不多持續了大半個時辰,阮奕最後略輸了兩子。朝帝贏了棋局,龍顏大悅,但阮奕只輸了兩字,亦不突兀。

晌午,朝帝在偏殿設宴款待蒼月使臣。

“今日算是年關家宴,諸位不必拘謹。”看得出朝帝今日心情極好。

阮奕也領了蒼月一眾使臣起身,答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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臨近晌午,趙錦諾的信終於寫完。

其實寫得也不多,大約四五頁紙,還有不少想說的話便都留到下次,能從師娘知曉知曉媛姨的消息,似是來南順之後又一件值得歡喜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