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3章(第2/3頁)

“兼桑,”在詫異的付喪神眼裏,難得用這麽柔和的態度出現的審神者溫和地叫著他的名字。

“我必須出門一趟,然而有件新買的舶來品洋玩意兒放在自己的房間裏不放心,你幫我收著吧。我回來以後你再還給我就好了。”

說著,她把一個布袋遞了出去,裏面裝著感冒藥的藥盒和那根老式體溫計。

和泉守兼定有點驚訝,覺得這種藏東西的事情一般不是應該讓三日月宗近來做嗎。不過既然審神者難得這麽信賴他(哪裏不對),他當然也很開心地接過東西就掖進了自己和服的前襟裏,還拍了拍那裏,表示“大將的東西放在我這裏保管一定很安全!”。

柳泉:……兼桑別那麽用力!幸好你是付喪神,否則拍裂了體溫計、水銀流出來的話,你就得領盒飯了知道嗎!!

然而現在她頭痛如絞,不是做科普的好時機。她勉強沖著【因為被大將信任地托付了要保管的重要物品所以幹勁十足】的和泉守兼定笑了笑,出門了。

也許是終於點亮了名為【沒有主角命、卻有主角病、外帶幸運E、盒飯等著你】(什麽鬼!)的糟糕光環,這一夜注定是很不平靜的一夜。

將將在約定的時限內趕到了三條大橋的橋頭,柳泉卻意外地發現一貫異常準時的齋藤居然還沒有來。

身體一陣熱一陣冷,即使拉緊外套和圍巾也沒有用。柳泉站在橋頭的一棵大樹下,很快就被深秋的冷風吹得頭昏腦漲。

最後,她都忍不住開始懷疑齋藤是不是在這種異常緊繃的險惡氣氛當中被人察覺或懷疑、或者出了別的什麽岔子,被絆住了腳步。

雖然他們之間的約定是過時兩刻就不用再等,各自回屯所,下一次見面自動定在次日;然而今時不同往日,在這種狀況下柳泉可沒法說服自己心安理得地回屯所說一聲“今天一君有事沒來所以我明天再去哦”。

她又等了大約十分鐘,最後一咬牙,掛著一臉失落的表情,像個久候情人不至、令人同情的少女那般慢吞吞地、一步三回頭地離開橋頭,懷抱著一個小花包袱,走出幾條街外之後立刻鉆進一條暗巷。

她再從那裏走出來的時候,外形愈加改變了不少。現在即使是她站在平助面前,也有自信讓他完全認不出自己了。

她充分發揮了自己【易容術】的高超技巧,又加深了一些外形上的偽裝,準備冒險直接前往禦陵衛士的屯所。

禦陵衛士的屯所位於高台寺月真院。此時月亮剛剛升起,天色還不算太晚。柳泉裝成一個被齋藤這家夥欺騙了感情的、年輕單純又有點土氣的町人之女,站在門外沖著來開門的那個倒黴蛋一把鼻涕一把淚。

“求您把齋藤君叫出來,我不能就這麽不明不白的就被他給拋棄了……他明明答應要上我家去,好好的跟我父母提起要跟我結婚的事的……怎麽才過了幾天就變卦了呢?!”

門口的那個人叫做橋本,在禦陵衛士裏一多半都是原來新選組的幹部及骨幹成員的時候,他算得上是很平凡的一個人了。

此刻面對那個平時刻板到死板的齋藤居然在外邊惹來了糾纏不清的桃花債這一富有沖擊性的事實,橋本似乎已經完全被震茫了。

柳泉一邊抹著眼淚,一邊還因為發燒和天冷而身體微微發著抖,聲音沙啞。

“他說他是堂堂正正為陛下效命的武士,就是這樣我才心甘情願跟了他的!我可不是隨隨便便就可以委身於人的女傭或者遊女那種人!前幾天與我溫存的時候他還認真地說要娶我!不是像那些浪人一樣,租間房子讓我住在那裏,沒名沒分的當個妾就算了……”

編劇本已經編得熟能生巧,而且今天好像因為發燒的緣故,頭腦裏那根羞恥的神經也格外遲鈍(霧!),在來的路上柳泉就已經把這一整套故事都想好了,此刻一邊哭一邊抽抽鼻子、作出一副傷心欲絕狀,壓根就不是問題。

她就站在這裏一邊哭一邊訴說著那個催人淚下的愛情故事,直到哭得自己頭痛欲裂難以為繼、覺得有必要再借著拭淚的工夫偷偷啃一口袖子裏那團芥末的時候,終於聽到一個聲音在自己面前的台階上響起。

“好了,到底是誰找我——”

柳泉猛地放下袖子擡起臉。

“……齋藤君!!”

然後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沖上去一下揪住齋藤的一只衣袖。

齋藤很明顯被她又經過狠狠一番化妝、又哭得涕淚交流,簡直看不出本來面目的臉嚇了一跳。

柳泉覺得以小一天然又古板的性格來說,他認不出自己的時候也有可能嚴詞拒絕,說出類似“不,從來就沒有過這種事情,那個女人在說假話”這樣難以應對的台詞,所以有必要在第一時間暗示他配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