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87章 【回歸篇之六】 1

當柳泉恢復感知的時候, 她發現自己又回到了金碧輝煌的“無盡殿堂”裏。

柳泉：？！

她一翻身從冰冷的地板上坐了起來, 環顧四周。

……沒錯，還是那座她每次更換世界的時候會回到的廳堂。雖然似乎比上次她離開這裏的時候顯得更加華麗了一點兒，然而毫無疑問地，她正對面的那面墻上並排出現的幾扇門——每扇門上都寫著不同的名字和編號——已經清晰地提示著她, 她在任務的中途就被系統菌抽調回來了！

柳泉一時間有點迷茫。短暫的疑惑過後, 開始覺得有一點荒謬了。

“你把我叫回來做什麽？！”她也不著急起身，就那麽坐在地上、伸長雙腿，兩手撐在身後，仰首沖著同樣金碧輝煌的天花板說道。

“不是你叫我作為外援去支援時之政府的嗎？”她的聲調裏似乎有些譏誚。“我自認為我還做得不錯啊？”

系統菌的聲音在沉寂了一瞬之後才響了起來。

【當然。你是做得挺好的——都能夠對以前的大將下手了。時之政府的魄力還真是出乎我們的意料啊？】

柳泉：“你——！！”

她險些脫口說出什麽不該說的話來；幸好事到臨頭理智終於發揮了一點作用，她緊緊咬住下唇, 不再擡頭望著天花板, 而是單手一撐地，一骨碌站了起來。

“……說吧。突然把我從那裏就這麽抽調了出來, 一定是發生了什麽很不得了的事吧？！那就趕快說。我沒心情在這裏聽你冷嘲熱諷——說起來, 你以前解鎖的那個【態度包】呢？喂貓了？”

系統菌好像噎了一下。再開口的時候, 它的聲音裏很明顯地勉強壓抑著一絲怒火——不知道是針對柳泉的挑釁, 還是針對別的什麽失控的事態。

【確實, 我們監測到發生了一些不同尋常之事。】它似乎決定略過柳泉的話裏那點小小的刺, 直接進入正題。

【時之政府指定你出戰宇都宮城的這次任務，有些問題。】

柳泉：？！

剛剛從【我被迫向著土方先生開槍擊傷了他，並奪走了他幾乎到手的勝利】這一痛苦事實中好不容易才恢復過來, 現在又聽到這種震撼的消息, 她覺得自己的大腦裏有一陣嗡嗡響。

她不敢置信地下意識挺直了背脊, 沖口而出道：“……難道是我沒執行好這次任務嗎？！”

系統菌在回答她之前停頓了一秒鐘，像是在謹慎地考慮著措辭。

【不。】它最終答道。

【雖然你的執行過程並不能說是完美無缺的……但最終的任務結果無可指摘。你破壞了時間溯行軍的計劃，並及時在局勢逆轉的一瞬間將歷史的進程扳回了正軌——對此我們仍然十分贊賞。】

柳泉：“……你們贊賞有用嗎？時之政府難道對這一結果感到不滿嗎？為什麽這次任務會出差錯……？”

系統菌打斷了她的十萬個為什麽。

【假如那個時期不是漏洞大到能夠被時間溯行軍有機可乘的話，那麽時之政府為什麽要冒險派遣你這樣一位明顯有著新選組背景的審神者去執行任務呢？】它的語調平靜而冰冷，帶著某種機械的理性感。

柳泉：！？

【很不幸的是，你的任務完成得不錯。但是，時之政府應該早點著手修復那個時段的。……現在，他們的不作為導致的惡果顯示出來了，並且延伸到了其它地方——】系統菌說。

柳泉一時間感覺有絲茫然。

“可是，宇都宮是日常例行任務……”她遲疑地說了一句，“真的會……呃，我是說，它的威力真的有那麽大嗎？”

系統菌冷笑了一聲。

【時之政府那麽英明神武的話，何必要跟我們來談合作、商借我們手下的優秀員工呢？】它諷刺地笑道，【連日常的任務地圖與已經被時間溯行軍所汙染的特殊時代都分不清楚，那些老家夥是該好好反省反省啦。】

柳泉來不及細細品味系統菌話語裏透露出多少信息量，只捉住了最大的重點，急切地問道：

“……所以說，我去的那個時代，不是普通的日常任務時代，而是……已經被時間溯行軍汙染的特殊時代？！”

系統菌哼笑。

【當然。所以說時之政府要用那些常規手段去糾正的話，真是不明智的行為啊——完全就是給我們添麻煩嘛。】它抱怨道，進而向柳泉多解釋了兩句。

【被時間溯行軍已經深度汙染了的時代，不能簡單地像這樣——呃，那句話怎麽說的來著？“頭痛醫頭，腳痛醫腳”？——總之，雖然一開始出現異狀的是宇都宮之戰的時代，然而時間溯行軍的汙染和破壞計劃其實已經禍延其後數十年——這都是因為時之政府一開始的拖延時間、草率修復之過！假如他們能從發現異狀的時候就派出精英審神者進行糾正、並謹慎調查那條時間線其後數年的狀況的話，原本是不需要我們這麽麻煩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