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54章 【無責任番外·山南篇】·15(第2/2頁)

幸好現在房間裏的其他人不是在忙著談話,就是在忙著欣賞表演——有舞伎在和著三味線的彈奏起舞——所以好像沒人注意到這邊偶發的小事故。

土方四下看看,然後仿若要擺出一副花街常客的老練樣子,咳嗽了一聲,主動把話題引開了。

“咳……聽起來你似乎有些不同的見識啊?你家裏是做什麽的?也會把女兒養成像你這樣奇思不斷的人嗎?”

柳泉低頭想了想,覺得“九條則子”那個背景當然不宜再用。明裏家裏是丹波鄉下的農民,這樣的家庭也不可能養出像她這樣古怪的想法一大堆的女兒來;町人之女或商人之女,見識都有限;甚至是再好一點的出身,也不太可能為她提供成長的特別背景。

那麽——

“我父親啊,勉強算是個蘭學家吧……”她說。

蘭學,就是江戶時代經荷蘭人傳入霓虹的學術、文化、技術等等的總稱,從字面上來看的意思就是“荷蘭學術”的簡稱,不過現在已經引申為“西洋學術”的意思。

柳泉低聲說:“我家中原本也薄有資產……但父親沉迷於研究蘭學,不通世情、也不懂經營之道,把家產差不多都散盡了……最後,實在是生活難以為繼,父親又一病不起,就這麽去了……為了讓母親得以撫養年幼的弟弟,我自願進入了這一行……”

完美。是前因後果非常通順合理的故事,不通世俗而沉迷蘭學的父親,未必有著能夠真正理解和入門的頭腦,就那麽一頭熱地撲在蘭學研究上,貧病而去,還拖累了妻兒之類的,是這個時代常見的悲慘故事之一。

並且,這也完美解釋了為什麽“花葉”身為女子,卻有著一番不同的見識的原因——作為長女在替父親整理蘭學研究的資料時有所涉及,耳濡目染之類的,也是一個靠得住的理由。

土方果然沒有起疑心的樣子。他哦了一聲,若有所思地點點頭,自言自語似的說道:“那也就難怪你會說出這些話來了……”

柳泉笑了一下。

“父親啊,本來就是個怪人喲。研究了蘭學以後,就更是整天都說些驚世駭俗的話了……就連母親也常說他瘋了,只有我還能聽上一聽……到了現在卻發現,自己在毫無察覺之下已經被他感染了一些啊。”她說。

土方的臉上終於露出一絲淺笑,但那絲笑容稍縱即逝。他若有所思地端起酒盞,放在唇邊,卻並沒有立即喝下去。

“的確,你也是個怪人啊。”他同意道。

他以為花葉會抗議他的這句評價,當然他覺得這種抗議本身就是撒嬌的一種,這種花街的調情手段他也是知道的,當然他也相應地知道應對的方式;事實上他說出這句話來,就已經算得上是一種暗示了——可是,花葉完全不按照他的構想接招。

“承您吉言,”他聽見花葉含笑說道,“可是,跟土方先生相比,我覺得我還不夠怪喲~很有繼續努力的空間呢。”

土方:“……”

他一陣啼笑皆非,不知道是似真似假地呵斥她兩句好,還是沉下臉來直接駁斥她才好。不過像她這麽有趣的姑娘可是很罕見的,他也覺得跟她說話充滿趣味,能夠放松他因為繁重的公務和京都錯綜復雜的各方形勢而緊繃的精神。所以他還不想這麽快就跟她翻了臉——

就在他沉默的這幾秒鐘之內,他忽然又聽到她的聲音。

“土方先生才是個怪人呢。明明不喜歡這個房間裏的某些人,因為他們對您的報國之路沒有任何幫助吧。即使這樣還能忍耐著和他們相處,那份為難即使我看著都覺得不忍心呢——”

土方端著酒盞的手一頓,目光一瞬間冷了下去。他有種無意中被幼童碰到了軟肋的狼狽和惱怒感,真正沉下了臉,卻沒有立刻轉過頭去瞪著她,而是目注手中的酒盞,看著酒液在淺盞中輕輕晃動著,說道:“……太喜歡自作聰明的女人,可是不招人愛的喲。”

他的話語裏有幾分咬牙切齒的警告意味,可是花葉就好像沒有注意到一樣。

她笑了一聲。

作者有話要說:

5月21日:

谷三十郎笑起來像鵝叫,這個設定來自於大河劇《新選組!》。

局長和副長最終是以鄉下農民的背景當上了幕臣,這算是非常突破階級的成就了【。

所以妹子說的血統無用論是很能投副長所好的w

下次更新:還是隔一天,23號零點吧hhh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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