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4章

容歆和太子妃志向遠大, 現實卻是她們能做的極少。

太子妃想要知道嬪妃的弱點,容歆便當作玩笑一般講給她聽,實際並不指望以此拿捏誰, 事實上除了惠妃呐喇氏和宜妃郭絡羅氏, 其他人也不需要用弱點要挾。

鈕祜祿貴妃和濟蘭說是在宮中閉門不出, 實際還是要去寧壽宮向皇太後請安的, 容歆張口後,她在與眾妃閑聊或是有女眷進宮時, 便會提及對十阿哥胤俄、十五阿哥胤禨未來福晉的期望。

“若想夫妻相宜, 這性子便要合得來,木頭配木頭, 好好的日子都得過成一灘死水。”鈕祜祿貴妃輕輕啜了一口茶,放下茶杯,看向榮妃馬佳氏, “三阿哥和三福晉不正是琴瑟和鳴嗎?”

榮妃想起董鄂氏寡言少語的樣子, 實在想象不到兒子兒媳婦之間琴瑟和鳴,但孫子已經生出來, 她便當兩人是相敬如賓。

因而她附和道:“貴妃所言極是,以胤祉的性子, 也就是董鄂氏這樣的才能規勸一二, 換一個軟脾氣的, 還不鬧翻了天去, 還是皇上眼光銳利。”

榮妃說完三阿哥, 還不忘將矛頭指向惠妃,“大福晉真真是溫柔, 可惜大阿哥性直, 恐不懂憐香惜玉。”

惠妃好好喝著茶, 兒子頭上便教榮妃扣了頂“不懂憐香惜玉”的帽子,哪怕此為事實,她也不能認下,便反唇相譏:“相逢無辭,不見卻思量,三阿哥倒是個憐香惜玉的,你這個額娘都撇到腦後去了。”

“胤祉隔三差五便要到鐘粹宮來請安,可沒聽說大阿哥去幾次延禧宮。”

“胤褆當差,一年裏兩三月不在京中都是少的。”惠妃輕輕吹了吹漂浮在茶碗中的茶葉,笑道,“哪像三阿哥,還有閑情逸致進書院讀書,他啊,是長兄,得為下頭皇子們做表率。”

這話聽在榮妃耳朵裏,就是在說她兒子不務正業,如何能忍,當即便陰陽怪氣道:“胤祉向來乖巧,皇上予以重任便妥妥帖帖地完成,哪像大阿哥,戰場上非要一馬當先沖在前與準噶爾先鋒搏鬥,否則哪會讓皇上指責‘有失穩重’?”

此事發生在二征時,大阿哥戰時十分勇猛,但卻勇猛過頭,惹得康熙心驚膽戰,因此斥責了他。

康熙不點大阿哥作先鋒,他便要三番五次請戰,上了戰場卻還不收斂,依舊身先士卒,偏他還振振有詞,認為上了戰場便不是皇子,只是大清的將領,理應悍不畏死。

惠妃身為母親自然擔心,但她並不會堅決反對他的行為,便對榮妃所言不以為然道:“胤褆是大清的巴圖魯,我這個做額娘的引以為傲。”

大阿哥驍勇善戰,誰也無法否認,榮妃動了動嘴,下意識地移開視線,正好便落在了一旁的宜妃身上。

十一阿哥的早殤已過去一年,可宜妃還未完全緩過勁兒來,整個人的氣質便略顯尖刻,一察覺到榮妃的眼神,神情越加冷肅,“莫牽扯於我。”

“宜妃!我近來不與你計較,你這是什麽態度?”

宜妃看也不看她,垂下頭,一副拒榮妃於千裏之外的模樣。

惠妃嗤笑一聲,“榮妃你白活了這麽大歲數,死性不改。”

榮妃氣死了,左手捏著帕子,指著兩人,“你、你們……”

珂琪見她如此受氣,便看向鈕祜祿貴妃,示意她收拾殘局,鈕祜祿貴妃順從地岔開話題。

上首,皇太後閉上眼睛,充耳不聞。

吵吧吵吧,隔三差五便來這麽一遭,菩薩也懶得說和了,左右掀了房頂也有皇上和阿哥們兜底呢。

鈕祜祿貴妃對兒媳婦的說法傳到外頭去,惠妃不滿教養嬤嬤教導格格們“貞靜賢淑”的事再被有意地傳揚開來,他姓暫且不必說,但鈕祜祿家和呐喇家在教養女兒時,必定要投宮中兩位妃子所好,以此得到她們的青睞。

至於太子妃,則是準備在她額娘進宮來探望時,提及一二。

滿宮上下,也就太子妃不知道她祖父石華善病重的消息,容歆擔心兩位福晉說漏了嘴或是神色上教太子妃察覺出來,便直接到宮門口迎她們。

“兩位福晉安,額駙的病情可有好轉?”

容歆對二人十分客氣,一來是因這一對婆媳一個郡主一個郡君,皆是宗親;二來便是為了顯示她對太子妃的敬重。

而老福晉,也就是太子妃的祖母,苦笑著搖搖頭,“前些日子太子殿下親臨府中探望,額駙便始終記著太子殿下要帶太子妃回來看他的話,一直苦苦撐著。”

容歆嘆了一聲,道:“額駙疼愛太子妃之心,令人敬佩。”

太子妃的額娘,都統夫人忍不住用帕子拭了拭眼淚。

老福晉年紀大經的事兒多,見她如此,皺眉提醒道:“莫作此態,再教太子妃察覺出異樣來,你後悔莫及。”

都統夫人聞言,立即止了淚,哽咽道:“是,兒媳到太子妃跟前,定不會出差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