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盤問二

雲蘇氏跪在地上,仍牽念著月溶殿內的蘇非煙。

很明顯,她說的雲棠還沒交待的事兒,指的便是她傷害蘇非煙的始末。

雲棠則沒有理會雲蘇氏,從燕霽出來的刹那,她就知道,現在她們說什麽都沒用了,事情怎麽發展,全看燕霽的心情。

燕霽看向乖乖站在一旁的雲棠,目中夾雜著冷怒,雲棠想也知道燕霽肯定不高興,他提前半天從東洲回來,去自己房裏卻沒見到自己,一直任意妄為的老祖宗向來只有讓別人等的份兒,第一次等別人,不到一會兒就忍不了,親自來抓人。

雲棠心底流下卑微的淚水,要不是這個插曲,她早都在房裏等著燕霽了。

地上的雲蘇氏許是見燕霽看雲棠的目光也含著不善,心裏一松,更有了些底氣。只要老祖宗不攔著他們教女就行,想來也是,老祖宗是何等身份,如何會攔著人教女。

“老祖宗,雲棠天性頑劣,傷了非煙,非煙也是我的女兒,她現在躺在裏面生死未蔔,我這個做娘的,都恨不得跟著非煙一塊兒去了。”所以,她一定要雲棠給個交待。

雲蘇氏紅著眼圈,端的是一顆慈母心腸,誰知,燕霽厭惡地看了她一眼,“叮當”一聲扔出一柄由氣流幻化的長劍,扔在雲蘇氏面前。

燕霽道:“想跟著去,那就去,這柄劍夠利,足夠劃開你的喉嚨。”

雲蘇氏被面前的長劍嚇懵了,怎、怎麽會這樣?不應該是這樣的啊。

雲棠心底微嘆,燕霽行事乖張,他現在沒主動殺人都是好的了,她娘居然送上門去說恨不得跟蘇非煙一塊兒去了,這不是送上門找不自在?

雲蘇氏顫巍巍:“這……老祖宗……”

“本座最厭煩口蜜腹劍之人。”燕霽手一張,地上的長劍從雲蘇氏發間擦過去,“你想罰雲棠,直說便是,說什麽你恨不得和別人一塊兒去了,在本座面前繞圈子,好玩嗎?”

說著,那長劍又飛回來,頂住雲蘇氏的喉嚨。雲蘇氏萬萬沒想到事情會這樣發展的,老祖宗不該找雲棠麻煩嗎?畢竟雲棠可是傷了太虛劍府的弟子呀。

燕霽倒不是為雲棠,只是他最厭煩虛偽的所謂的修真界正道,他們每一次行事,都把私心隱藏在冠冕堂皇的理由之下,心照不宣,惡臭撲鼻。

燕霽殺心漸起,雲棠對殺意感知最為敏銳。

她心裏一突,燕霽要是一旦在太虛劍府殺人,這個口兒放出去,收回來可就沒那麽容易。無論出自什麽原因,雲棠都不想燕霽現在殺人。

她也清楚地知道,燕霽這樣一身反骨的大魔王,只能順毛摸,勸諫是一定行不通的。

雲棠離燕霽最近,幾步走過去:“燕……老祖宗……剛才你找我做什麽,都是我不對,居然滿宗門亂跑,老祖宗別氣了。”

她這聲音放得又軟又輕,生怕刺激到燕霽的神經。

雲蘇氏跪在地上,對雲棠更無好感,她和她丈夫跪在這兒,雲棠是她們的女兒,居然能站著,不懂半點禮數。

雲蘇氏也見不得雲棠那狐媚樣兒,她從未教過雲棠這些。

雲蘇氏不敢再繞圈子,只道:“老祖宗才歸宗門,許是不知道,非煙乃是宗門中天賦極高的弟子,是宗門精英。雲棠行差踏錯,居然要殺她,損害的可是宗門利益,難道不該罰嗎?”

“不該。”燕霽冷笑。

這話一出,不只雲河和雲蘇氏驚訝,就連正趕過來的丹朱峰峰主和宮無涯都極驚訝,老祖宗怎能偏心至此?

丹朱峰峰主現在救人要緊,不敢待在是非之地,只悄悄望了眼雲棠,便走進月溶殿。

宮無涯最氣憤,又因為燕霽輩分和修為太高,只能行禮後含憤道:“老祖宗,為何?非煙可是金丹期,雲棠只是築基期,築基期的弟子一抓一大把,可非煙卻……”

就因為雲棠有那張臉?

為何?因為他們的嘴臉真讓燕霽厭煩。

口口聲聲稱著宗門利益,那個叫什麽非煙的,真是宗門精英,還會被雲棠一個築基期所害?

燕霽嗤笑:“一個會落敗於築基期的金丹期,早些死了便是,免得浪費宗門糧食。”

雲棠:……

燕霽說的是真的,他就是這種扭曲了的性格,但別人估計不會信,只會想著,燕霽的心可真偏。

她離禍國殃民的稱號不遠了。

果然,宮無涯道:“可是非煙中毒了,她用這等下三濫的手段謀害別人,老祖宗,你再喜愛她,也不能寒了其余弟子的心。”

雲棠心道別鬧了,燕霽不寒了別的弟子的命就不錯了……

燕霽果然不爽,他這個人煩別人往他頭上扣帽子,既然別人要扣,燕霽向來都是……坐實它。

燕霽道:“哦……原來是中毒,毒藥在雲棠身上搜到沒?”

“……沒。”宮無涯遺憾,“還沒來得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