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張顯聖一(第3/4頁)

為首的男子臉色鐵青,腳步虛浮,見到燕霽後,不慌反怒:“你……你就是那個燕霽?當真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工夫,請陣!”

他似乎已經將燕霽當成囊中之物,看他旁邊跟著的雲棠時,眼裏不由得浮上淫邪的目光。

“嘿,那個小娘子……給爺留著。”

雲棠忍住自己翻白眼的沖動:“吹什麽牛,燕聖祖就在我們太虛劍府,人盡皆知,你從來沒來找過他,還好意思說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功夫,你踏過嗎?覓過嗎?”

不是雲棠瞎吹,這幾個人,除了修為高之外,渾身上下全是破綻,別說燕霽,就是她,給她一柄劍,她都能掀翻這些人。

那男子臉上掛不住:“牙尖嘴利,布陣!”

“哼,燕霽,我們可是張祖師的後人,你曾經折在他的手上,現在也同樣……”他們張家的攝魂陣,世世代代流傳下來,就是為了留著對付燕霽。

那男子志得意滿,剩下的張家人全部開始布陣,他們的陣法已經布好,散發出雷霆威勢。

攝魂陣朝著燕霽撲去,然而,卻被一道無形的氣流從中間狠狠撕碎,緊接著,一個張家子弟的頭顱爆掉,噗噗噗噗,一連串爆掉好幾個,鮮血朝天噴灑,流滿整個地磚。

雲棠在一旁看得一愣一愣。

這麽殘忍的畫面,完全沒有激發她之前的習慣,或許是因為一切都由燕霽動手,他駕輕就熟,雲棠也沒感受到任何危機。

很快,院落裏的張家男女全部死亡,而且全都死狀淒慘。

燕霽看向雲棠,發現雲棠沒有恐懼和害怕之後,才將手中的氣流刃散掉,他身上一點血都沒染上,反而有一股蓮花般的香味,雲棠懷疑這是在蓮池裏泡久了泡出來的。

燕霽道:“和我走。”

雲棠馬上跟上去。

燕霽明明是和雲棠一塊兒來的這兒,但是,他對於這裏的構造似乎非常熟悉,帶著雲棠找到一間暗室,再打開機關走近。

一走進去,雲棠便聞到一股極惡臭的味道,像是鮮血和死肉味被悶了很久。她皺眉,然後斂氣屏息。

燕霽完全不受影響,同時在二人身上罩開一個防護罩。

“一會兒你看到什麽都別驚訝。”他這樣提醒雲棠,想想仍然頓住,漆如點墨的眸子看向雲棠,如深沉浩瀚的夜空,“你敢看嗎?如果不想,可以在這裏待著。”

雲棠自然敢看:“敢,而且,我和你都到這一步了,我們是共同體,我也要知道這些事情。”

多知道一分信息,多得到一分保障。

她總不可能時時刻刻和燕霽黏在一起,哪怕她這麽想,敵人也有各種調虎離山之計。

“好。”燕霽聽到那句我和你都到這一步了時,不知為什麽覺得……十分奇怪。他能修到如今地步,除了真真正正絕頂的天資之外,更離不開心性。

該關注的關注,不該關注的,燕霽一個眼神都不會多給。以往這種話,應當如過耳微風,但最近他卻幾次三番把這些話記下來。

燕霽別開臉。

他們走到最深處,望著眼前的一幕,哪怕是雲棠也不禁皺眉。

雲棠看過魔域種種,魔域的汙泥之中,有獻魔人的殘破人軀混著蛇魔、蝙蝠,蚊蠅貪食,盯著它們裸露的肌膚,它們死亡後以另一種生命形式活下去,失去身為人的尊嚴就是代價。

然而,獻魔人的慘狀都比不過此刻眼前的景象。

殘肢……浸泡在血液之中,這裏的殘肢有野豬的毛發,有牛的筋骨,這兒的血池漂浮著陣陣惡臭,不像燕霽的蓮花麒麟血池,這兒像是宰殺牲畜的市場。

也有人的殘肢,人被泡得發白、腫脹,有人已經死去,睜著死魚般的眼睛,也還有非常、非常微弱的呼吸聲。

“燕、燕霽?”一個非常奇怪的聲音響起,像是喉嚨裏夾著血。

雲棠已經不意外這些人都知道燕霽的名字,楚月宗某些人和燕霽確實有深仇大恨,他們甚至有燕霽的畫像,雲棠合理懷疑,這些人小時候夜哭止啼,都是用的燕霽的畫。

“燕霽……張子徹……是不是被你殺了?”那個虛弱的聲音道。

燕霽的聲音非常寒涼,又像利刃劃過長空:“本座不認識張子徹,不過……如果你說的是和你長得很像的那些人,全都死了。”

“都死了……張子徹……兄長,妹妹,全都死了。”那個人不像人鬼不像鬼的人淒厲地笑道:“好、好,終於死了!燕霽,燕仙君,你是我張子藍的大恩人哈哈哈。”

這人叫做張子藍,雲棠看他的頭上,生出怪異的牛角。其他的人也是,隨著張子藍話語落下,許多有幸活著的人都嗚嗚咽咽起來,有的似乎被安了一個蜥蜴的嘴,說不出話來,只能發出奇怪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