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重返魔域一(第2/5頁)

這讓被尊敬慣了的雲蘇氏不能忍,可惜她依靠的是雲河,妙繆真君地位比雲河要高,雲蘇氏也無可奈何。

雲蘇氏道:“……我和她爹也不是因為她的魔氣懲罰她,她身上可是有魔功,我們要毀她魔功,還不是為了讓她清心本源,走上正道。”

“所以你在她為太虛劍府出生入死之後,未曾言她功勞,反而一味喊打喊殺,要追究她細枝末節處的錯處?”鶴陽子養氣功夫再好,此刻也沉下臉:“你真以為你在代表太虛劍府主持公道?我太虛劍府泱泱大宗,豈會如此狹隘,正魔之分難道是依靠身上是否有魔功來區分?”

鶴陽子氣沉丹田,目光掃過在場所有人:“老祖宗曾經執掌太虛劍府時,他的赫赫威名讓魔界不敢來犯,殺過無數邪魔外道,然而哪怕是老祖宗,他執掌太虛劍府時,太虛劍府還會收心地純善的魔族妖族為弟子,這才是萬道歸一。”

鶴陽子永遠都記得當初別人義正辭嚴反對燕霽收邪魔外道弟子時,燕霽是如何道:“你以為正道的正字,是給你這種蠢貨增添優越感?正道之正,在於海納百川、有容乃大。”

當時太虛劍府也尚白,門中弟子無論宗主或是真君,全身著一襲白衣,只有燕霽穿了身玄色的衣服,其余真君宗主,莫敢和他爭鋒。

也正是因為燕霽,鶴陽子這樣天賦不好的修士才能進入太虛劍府外門修習,燕霽天賦絕頂,行事古怪,為人孤傲,但是他當初卻是主張凡是有毅力者,哪怕天資不夠,也不該被絕了仙路。

他是當時的燕仙君,擁有獨一無二的話語權,在他的倡導之下,修真界迎來了真正的先法時代。鶴陽子受燕霽知遇之恩、點撥之情,連對待道的方式,也是從燕霽那裏悟來。

鶴陽子輕嘆一聲,對在場諸位弟子道:“修真一途,艱難險阻不絕,煉心、煉體……若諸位之後因緣際會身染魔氣,但凡心中仍知自己的道在何方,我太虛劍府必定不會將諸位拒之門外。”

玄容真君、妙繆真君等人心中一動,對鶴陽子道:“是,宗主。”

雲蘇氏沒想到鶴陽子會這麽說,她不知所措地呆在原地,看向雲河,難道他們倆做了無用功?

雲河心中也似翻江倒海一般,宗主不在意魔功?就連玄容真君妙繆真君他們都不在意?那他擔心的雲棠身具魔功,會使得雲家門楣受損,豈不是一紙空談?

所以,他做了一場無謂的擔心。很有可能因此,再度使得雲棠身死?

雲河心神動搖之間,雲蘇氏悄悄用手肘捅他:“宗主問你話呢。”

雲河擡起眼,鶴陽子嚴峻地看著他,玄容真君也朝他看來,目中盛著冰冷的細究。

雲蘇氏朝他道:“他們問你,雲棠死哪兒去了?”

雲蘇氏自從雲棠不朝她服軟,還敢和她頂嘴之後,對雲棠一直是這個態度,她很少和雲棠說話,在雲河面前,則一口一個死丫頭來稱呼雲棠,好似連名字都懶得喊。

如果是平時,雲河不會覺得有什麽,可現在雲棠掉下懸崖、屍骨未存,再聽著那個“死”字,就覺得不大入耳。

雲河囁嚅了一下嘴唇:“雲棠……跳下後山的斷罪崖,斷罪崖底有一處水潭,我們派門內豢養的水蛇下去查探,沒找到雲棠的屍身。”

玄容真君的心一下便像沉溺進了無邊的弱水裏,四周都是空寂和黑暗,弱水裏沒有著力點,讓他清楚地直面自己內心。

他最後一絲幻想被打破,不再在此地久留,朝斷罪崖急掠而去。

他要找到她。

雲蘇氏聽見雲河的話,也有些沒反應過來,斷罪崖她是知道的,斷罪崖高深千丈,雲棠跳下去了?

這怎麽會呢?雲蘇氏不能理解雲棠的做法,她怎麽放著好好的生活不過,偏偏要投身地獄?

雲蘇氏被這個消息給弄懵了。

鶴陽子倒吸一口涼氣,當即道:“沒找到屍身,就不能說明她死了。”

無論站在哪種角度,鶴陽子都不能接受雲棠死,一方面,雲棠很有可能是老祖宗愛侶,老祖宗去魔域誅殺邪魔,結果在宗門內的愛侶被人逼迫跳崖而死,等他一回來,鶴陽子都不知道自己該怎麽和他交代。

另一方面,雲棠於太虛劍府無過有功,若是含冤而死,鶴陽子整顆心都飽受煎熬。

鶴陽子當即派人搜山,如果雲棠沒死,借著斷罪崖底下的積潭逃過一劫,那麽她肯定會上岸遠遁,以不被找到。

雲河面露淒楚:“……不,她身上有傷,應該走不太遠。而且,魔域的人好像潛伏在水域,水蛇下去查探之時,積潭裏連鮮血也沒有,雲棠手上那麽重的傷,如果沒有外人介入,她肯定不可能把血跡處理幹凈。”

雲河正是因為清楚這些,才垂頭喪氣,滿是絕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