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6章 魔域之主二(第3/3頁)

雲棠望向燕霽,想看看燕霽什麽表情。

燕霽面上什麽表情也沒有,看到雲棠轉過臉來看她,一顆心再度跳快。

這麽關心他?

他沒說話,鶴陽子道:“這是自然。”

鶴陽子並非想賴賬,他讓燕霽來定奪,是為了不讓那些宗門渾水摸魚,獅子大開口,比如要太虛劍府分些靈礦脈給他們,這等於斷了太虛劍府昌盛之命門。

賠償,要給,但絕對不能使得太虛劍府傷筋動骨。

鶴陽子道:“鄙宗其實和諸位一樣損失慘重,諸位想必也見到,鄙宗之人在救治上無不盡心盡力,鄙宗祖師更是力挽狂瀾,那不成器的弟子……掀起如此大的波瀾,自是鄙宗之過,鄙宗絕不推脫。”

鶴陽子在挽救太虛劍府的名聲,底下那些宗門倒也不是全然不通情理,他們見到太虛劍府的真君們不也死了不少?就連妙繆真君,也容顏被毀,撿回一條命來,她是好運,清源真君等人更是直接隕落。

他們尚且能找太虛劍府賠償損失,太虛劍府的損失又誰來賠償?

那位沉方真君看著地上的蘇非煙,蘇非煙瑟瑟發抖,幾乎想鉆進地縫裏去,難堪事小,怕再被打殺事大。

沉方真君冷笑一聲,想將蘇非煙挫骨揚灰的心都有,可惜哪怕挫骨揚灰,也不能解他心底之恨。

這麽個玩意兒,便是死上千次百次又有什麽用?

此時,妙繆真君站出來,她雖容顏被毀,但也不靠容顏立身,只仍然昂首挺立,雖眼角眉梢鐫刻著恨意,卻也是為別人,而不是為她自己。

妙繆真君道:“之前諸位可見到了,鄙宗宗主明明下令讓此人滾出青山關戰場,此人為何還能上戰場?”她視線如鷹,已經厭煩看向地上的蘇非煙,只望向雲河。

“雲河真人,宗主讓你將你妻子女兒送出青山關戰場,你為何不聽,不只不聽,還能讓她在你眼皮子底下上戰場,以至惹下如此滔天大禍。”妙繆真君道,“ 此人在宗門時就是惹禍坯子,當初在山門口害得門下弟子慘死,難道雲河真人你不知道?我們這些人在戰場各司其職,給雲河真人你的任務,便是將這孽根禍胎送出戰場,你為何沒做到?”

雲河被痛斥,幾乎啞口無言。

他能感受到眾人對他的厭惡,雲河心裏清楚,此次,蘇非煙定然會死,但她的死不足以平民憤,而他們雲家——作為教養蘇非煙的家庭,在此次事情過後,必定會人人喊打。

雲家的聲譽,徹底完了。

聲譽被敗完,卻並非因為雲家人,而在於這個他們收養的毫無血緣關系的女兒。他看重她,事事以她為榜樣,因為她珠玉在前,他看自己的親女兒都不順眼,連親女兒的劍都給了她,只盼望著她能有出息,光復雲家。

現在,她卻給雲家帶來滅頂災難。

雲河現在心痛無比,卻也不能再沉默下去,他道:“那日……原本我的確要帶她和莞晨走,但是莞晨說放心不下雲棠……想等著戰爭結束,看我們的關系能否有回轉余地,我心也同樣如此,卻不想蘇非煙會違命亂行動。”

誰能想到蘇非煙好好的居然會亂行動,沒有任何人安排她做事。

雲蘇氏直抹眼淚,她那日之後,看見雲棠的決絕,真的怕了。

她從沒想過不要那個女兒,才想留下來,妙繆真君冷笑:“放心不下十獄君?雲河真人何必如此扯謊,當初她修為為築基金丹時,你們非打即罵,絲毫不擔心趕走她,現在她修為如此,你們反倒說自己擔心,不過是為了給自己脫罪罷了!何苦來哉?”

沒有人會相信他們。

雲蘇氏抹著淚,她再度覺得,自己這個母親當得太過失敗,就連真的關心女兒,也會被人看作說謊。

燕霽看向雲棠。

雲棠嚴肅地看向他,滿臉都像在猜測誰是魔域之主,至於雲河和雲蘇氏的話,她沒有一點動容。

如果說有,那也一定是她好好待著也要被人帶出場的羞恥感吧,就像被拉出去鞭屍。

那沉方真君驀地道:“這雲河真人也是你們太虛劍府的人,你們若不處置,便由我們代勞。”

“而這人……”他指向蘇非煙,“此人若不千刀萬剮,難平我們心頭之恨。”

哪怕是太虛劍府,也有毒辣的蝕骨銷魂釘。現在蘇非煙害了所有人,只是簡單的死,如何能撫平怨恨?

鶴陽子沉吟,蘇非煙自然要死,但是太過毒辣的刑罰,不像正道所為。太過簡略的刑罰,又難以服眾,反而會讓人以為太虛劍府行包庇之事。

如今蘇非煙的命,不只是她的命,而是對所有人的一個交代。

鶴陽子絞盡腦汁,這時候,忘炎魔君忽然道:“宗主要是想不到,本君倒有一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