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4 章(第2/3頁)

男人徹底定住了,拿著畫筆的手顫了起來,一下按住了厚樸的肩頭。

“什麽意思?什麽意思?!是火燒之前那天,她托給你們的嗎?!”

厚樸嚇壞了,只敢點頭。

男人卻笑了起來,眼中淚水不住滑落,越發笑了起來。

正這時,茯苓過來尋厚樸。

宋遠洲直接抓了她又問了一遍。

“... ...是不是這樣?!她是不是故意托給你們的?!”

茯苓頓了一下。

“回二爺,那幾日幹燥的厲害,英英怕小西屋擁擠,旁邊的房舍又放置了雜物,東西多了容易起火,這才暫時放在我們姐弟房中的... ...誰想到,還是起了火... ...”

茯苓落淚,可男人卻不相信一樣。

“不對,不對!怎麽會這麽巧?!她一定是故意的,她一定是逃走了,對不對?!”

他這樣說,眾人都投去了怪異的眼神。

前幾日二爺昏迷的時候,川二爺請了人來廢墟中尋人。

他們在小西屋的廢墟下面,確實尋到了一具燒焦了的屍體。

仵作來驗屍,是女屍。

只是二爺病得厲害,川二爺吩咐闔府上下,誰都不許提起此事。

不僅不許提,連計家人來鬧了兩回,要求銷了計英的賣身契的事情,也都不要提起。

畢竟二爺吐血太厲害了。

茯苓他們無法據實以告,只是看向二爺那消瘦的面孔,深陷的眼窩,說了一句。

“也許吧... ...”

宋遠洲卻笑了,快步往外走去。

黃普追著他問,“二爺要去哪?!”

“我去找她!”

話音未落,突然被人叫住了。

“遠洲!”

宋遠洲回頭看去,是宋川和宋溪聯袂來了。

“遠洲,你要去哪?今日天陰著,像是要下雨了,回屋去吧。”宋川勸他。

宋溪也道是,剛要說什麽,被宋遠洲截了過去。

“我去找計英,她走之前給茯苓和厚樸都托付了東西,所以她定是有預謀地離開,定是在我院裏放了把火做障眼,跑了路了!咳咳... ...我去把她找回來!”

宋溪一聽就扯了宋川的袖子,投去焦急的目光。

宋川看了一旁的茯苓一眼,茯苓上前做了解釋。

宋川聽得嘆氣。

可是找到了燒焦女屍的事情,是真的不能告訴宋遠洲。

從他那日跪倒在坍塌的小西屋前吐血,這身子就已經虧了下來,更不要說連日昏迷,吃不下飯也很難喂進去藥,一個康健的人都經不起這般折騰,更不要說他從小帶著弱症。

宋川拍拍宋溪的手安慰她,又叫了宋遠洲。

“那你去哪找她?”

宋遠洲想都沒想,“她一定是在計家的舊園!”

宋川略一沉吟,“你一下就能想到,計英這麽聰慧的人,會藏在裏面?”

宋遠洲皺眉看過去。

“是不是在裏面,我都得去找,我不能讓她就這麽騙了我跑了,我得把她找回來,咳咳... ...”

他又咳喘了起來,宋川趕忙扶了他,宋溪替他拍了拍後背。

宋遠洲推開了兩人。

“我沒事,我要去計家,你們不要攔我!”

他執意要去,宋川說了好。

“我陪你去,不過你找不到人也不要著急,我們慢慢找就是。”

宋遠洲應了,立刻讓黃普去找官府的人,要求去計家查人。

宋溪焦急地看著自己弟弟,問宋川,“真讓他去?計英不是已經... ...他怎麽可能找到?只有竹籃打水一場空。”

宋川卻看著宋遠洲吩咐事的模樣,說道,“你看他還曉得先去官府支會一聲宋家要找人,計英說到底身份是奴婢,宋家找逃奴也是尋常... ...他這會頭腦清醒了,是因為心裏有盼頭了。只要有盼頭,人就能好起來,不然他這身體可撐不住。”

換句話說,就算這輩子都找不到,宋遠洲心裏不放棄,他還會撐著過下去。

宋川看向宋溪,“人最要緊的就是希望,不是嗎?”

宋溪看著自己的弟弟,點了點頭,“是的... ...哪怕是假的希望。”

*

計家的地道是多位家主改造的結果。

地道通往每一個院子,而連接地道的是地宮,說是宮殿有點太誇張,但也如地面上的房舍一樣分布整齊,能住上百口人。

可就是這樣的計家地宮,還是沒能保全計家。

只剩下計英和計獲。

但是重要的宅院下面都有地宮,計家的地宮還是略有不同的,就好比計英眼下住的那一片,是地宮裏面的暗門,是保險中的保險,安全中的安全。

計家舊園保存完善,地宮也沒有坍塌,計英從地下偶爾走到蔭蔽的角落裏,上來換一口新鮮空氣。

院中花木她不敢亂動,但菌菇之類,倒能分辨分辨采下來。

她拿著小竹籃采了些蘑菇,聽著整個園子靜悄悄的,獨自坐在樹下的一塊青石上歇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