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2 章(第3/4頁)
行過禮,他們撲到了姐姐的床前說話。
宋溪話多,嘰嘰喳喳說了一堆,遠洲就在一旁聽著,卻把自己的手爐塞進了姐姐的手裏。
“娘親暖手。”
姐姐愛憐地看著兩個孩子,眼眶濕了濕... ...
不多時,兩個孩子走了。
姐姐又叫了她。
“蘭霜,你看小溪和遠洲多惹人疼,你若是嫁進宋家,這兩個孩子都叫你母親。沒有比姨母做繼母更好的了。等他們大一點,你也有了自己的孩子,小溪和遠洲還能帶著弟弟妹妹一道玩,這多好呀!孩子好,你也好,不比你嫁給那些窮書生要強得多嗎?”
姐姐拍著她的手,眼淚在眼眶打轉。
彼時,小孔氏仿佛看到了姐姐口中那些場景。
宋家的主母成了她,一切別人羨慕的姐姐擁有的一切,都落到了她身上。
她心動了。
... ...
小孔氏想到從前的事情,在黑暗中睜開了眼睛。
眼睛睜開同沒睜,沒什麽區別,四處都是黑暗。
厚厚的窗紙透不進朦朧的月光,小孔氏在黑暗中睜大眼睛尋找光亮。
而她什麽光亮都沒尋到。
就如同她尋不到她姐說的、嫁進宋家的美好生活一樣,她什麽都沒有,連屬於她自己的孩子都沒有。
都沒有。
*
計英一直睡不著,她躺在床上腦袋發懵。
過了一個多時辰,宋遠洲回來了。
計英裝作自己睡著了,毫無動靜。
她以為他會回到床上,困住她一般地箍著她入睡。
她想想就發自內心地不適。
可是床前卻傳來了窸窸窣窣的聲音,這聲音說不出的熟悉,讓計英忍不住想要轉頭看過去。
她到底忍不住看了,看到了鋪在地上的被褥,看到了靜默抱著被子準備躺下的男人。
宋遠洲好似感覺到了她的目光,轉過頭看了過來。
計英被他看了個正著。
他微微笑了笑,或許感到了她的疑惑,他輕聲道。
“你在這地鋪上睡的那些夜晚,我會三倍還回去。”
他說完,沒再有一句多言,吹熄了蠟燭,躺在了地鋪上。
室內的冰鑒還在散發著冷氣,伴隨著幽香,有了幾分計英剛來宋家時的感覺。
那位睡在地鋪上的二爺悶悶咳了兩聲,好似怕出聲太大驚了什麽人,又悶悶地按了下去。
計英腦中更加發懵,不知過了多久才睡著了。
... ...
翌日一早,計英還沒睡醒,就被外面的聲音吵醒了。
她聽見了厚樸的聲音。
“我要見英英姐!”
計英假死之後,茯苓怕厚樸在歌風山房裏面總是走不出悲傷情緒。
這孩子是個腦子一根筋的,茯苓便求了宋遠洲把他放到了莊子裏。
今日剛剛接回來。
他在外面大喊,計英和宋遠洲都醒了過來。
厚樸是什麽樣的性子,兩人都知道,立刻穿了衣裳見了厚樸。
厚樸見了計英先是哭,而後傻笑了起來,他從懷裏掏出好幾張畫紙,每一張上面都有許多人,但也總有一個人的面目,只有輪廓卻畫不出來五官。
宋遠洲在旁看著,回想起前段時日的事,心裏的痛翻了上來。
他悶聲咳喘。
計英也是鼻頭一酸,拉住了厚樸的手。
厚樸又哭又笑,拉這計英往外走,要去拿了畫筆把計英都畫上。
茯苓也抹了眼淚。
宋遠洲沒有攔著,深深吸了口氣吐出來。
他看著計英三人去了院子裏,也沒有追上去,在他們都走了之後,再次忍不住咳了起來。
黃普聞聲端著藥過來。
“二爺今日咳得有些厲害,定是昨晚在祠堂跪得太久了,還、還睡了地鋪... ...房裏冰鑒本就不利於二爺的病,二爺怎麽還能睡地上呢?!”
黃普是一萬個不明白。
他從小伺候宋遠洲,曉得宋遠洲這身子底子有多差,春夏秋冬多小心多謹慎,才能養好一點點。
現在,二爺居然跪了祠堂之後,睡在有冰鑒的房中地上。
宋遠洲揮手讓他不要多說。
“族裏還有事,服侍我換了衣裳過去。”
宋遠洲換了衣裳,走動之間雙膝發疼,不僅發疼還冷得厲害。
他在疼痛中一步步走著。
他可以想象,當時的計英是如何的滋味。
他在院子中間站了一會,看到計英三人在竹林下畫畫,他心下說不出的安定。
雖然享受這安定就像站在刀尖,一不小心就會被刀穿了身。
... ...
宋遠洲暫時離開了歌風山房,計英和茯苓厚樸說了會話,忽的有人過來傳了話。
“計姑娘,夫人叫你映翠園走一趟。”
這話一出,茯苓便拉了計英的手。
她低聲問計英,“你可想見夫人?”
計英當然不想見到小孔氏,小孔氏還總令她感覺有些陰陽怪氣。
她說不想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