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4 章(第2/4頁)

“宋二爺,計英姑娘人品貴重,我甚至欣賞,不忍其再為奴為婢。不知宋二爺開價幾何,能讓陸某為姑娘贖身?”

這話一出,門口的穿堂風都詭異地靜止了。

宋遠洲定定看了陸楷兩眼,陸楷定定站著任由他打量。

宋遠洲忽的一笑。

“大概陸世子並不了解,在我眼裏她不是奴婢,自然也談不上陸世子為她贖身。至於所謂的開價,本是無價。”

這話穩穩地落進了陸楷耳中。

他看著宋遠洲,看到了宋遠洲眼中的堅定,輕嘆了口氣。

“既然如此,宋二爺就當陸某沒說此事吧。”

他最後看了一眼歌風山房,同宋遠洲告辭離開了。

陸楷一走,宋遠洲便大步回了正房。

計英在窗下畫畫,宋遠洲看到她就坐在那裏,日光從窗口射進來落在她的筆尖,他心下一定。

他輕步走過去。

“在畫什麽?”

計英沒有回答他。

她畫的是宋家徐氏的城外別院,是她父親計青柏早年建的園子。

計英粗略的逛了逛,還有些印象,所以想畫下來。

她沒有說,可宋遠洲一下就認了出來。

“松江徐氏?”

話一出口他就笑了,他看著計英光潔的額頭,濃密的羽睫,嬌翹的鼻尖,忽的酸溜溜地開了口。

“是陸世子帶你過去的?松江之行可好?”

計英筆尖停了停,沒有回頭去看宋遠洲,只是道。

“松江比這裏風更柔,天更藍,人更好。”

這話一出,室內一靜,靜的落針可聞。

宋遠洲像是被兜頭澆下一壇子苦水,又酸又苦,砸在頭皮上疼得厲害。

他禁不住想說什麽關於陸楷的話,可話到嘴邊,看到計英嘴角的嘲諷,到了嘴邊的話咽了進去。

他什麽都沒說,靜默站在窗下看著畫畫的人和她的畫。

計英又開始畫畫了,繼續畫著松江徐氏別院,宋遠洲靜靜看著,看了許久許久,沉默地離開了。

他走了,門簾落下搖晃著,計英這才擡頭看去。

她喃喃自語。

“沒必要,沒必要... ...”

*

水榭旁自從置了那架秋千,厚樸每日下晌都要拉著計英和茯苓過來玩。

三人輪流坐秋千,後面的人用力推高,飛揚的感覺總是令人心情愉悅。

王培騰被水榭旁的笑聲勾了過來,掩在樹叢裏看到三人在秋千旁笑鬧,秋千上的男孩下來了,換上了一個穿著柳黃色衣裙的姑娘。

王培騰只見那姑娘身材勻稱,身條細柔,烏黑的發散在背上,懸在腰間,他那喉頭就有些發幹。待那姑娘微微側了身,他一眼看見,更是渾身發緊起來。

可不就是計英嗎?

他看著計英替換那男孩上了秋千,柳黃色的衣裙隨著秋千飛了起來,像只蝴蝶。

王培騰腦中不停響起香萍那日說的話。

到底是大小姐出身,又能哄得宋遠洲為她要死要活,那得是何等滋味呢?

他不由自主地想要走上前去,但腳下剛一動,就又收了回來。

那計英再怎麽天上地下獨一份,也是宋遠洲的女人。

宋遠洲是什麽人,作為姐夫的王培騰還是知道的。

別說他自己這些年科舉,還得宋遠洲每年給他一千兩資助,就說宋遠洲這個人,也不是他能惹得起的。

王培騰想到這些,只能幹看著秋千上的姑娘,咽了口吐沫,轉身走了。

他無處消解,在園子裏找女人又不能痛快,幹脆跟宋溪說找幾位同年探討時文,出門尋花問柳去了。

巧的是,他本是要尋花問柳,沒想到在那煙柳之地,還真就遇到了幾位同年。

那幾位同年酒吃得正到興處,見他來了連番招呼他。

“來來一起吃酒!”

王培騰本不欲去,他就想找兩個花樓的姐胡天胡地地發泄一番。

但那幾個同年卻同他道,“你的運道來了,不用找道士算卦,我們都能給你算出來,你要金榜題名了!”

王培騰自中了舉人,學業上就長進不動,自己都覺得憑本事去考,十有八九是沒戲了。

他眼下聽這群同年這麽說,來了精神。

“什麽運道,我怎麽不曉得?”

幾位同年將他拉到酒桌上坐了,同他說了起來。

“你知道宮裏已經開始琢磨明歲春闈的主考官了,你覺得是誰?”

王培騰哪裏知道,猜了幾個,同年都搖了頭。

“這些人原本是極有可能的,眼下,卻跳出來個你想不到的!”

“誰?”

同年們笑了,“正同你一個姓,說不定還是同宗的,那個剛提拔上來的禮部侍郎王鳳宇,王侍郎!聽說前幾日,皇上在朝上提起春闈一事,就有人提了王侍郎,接著,宮裏就召見了。”

王培騰一聽,還真覺得極有可能。

這王侍郎是今歲剛提拔上來的,在此之前,此人並沒有什麽名望,但他有個特殊的身份,乃是瑞平郡王的女婿,長女菱陽縣主的夫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