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6 章

香萍被抓了, 五花大綁扔在了歌風山房的院內。

她雖是把所有殘羹都處理掉了,但王培騰倒是想起了自己當時一筷子沒夾住,落在草地上的小菜。

菜上還沾著那□□, 耗子吃了興奮不已。

王培騰氣得沖上去, 左右開弓給了香萍兩巴掌。

“小賤蹄子, 害死我了!”

他打了香萍,立刻轉身跟宋遠洲道,“遠洲你看, 我真是被害的, 若不是香萍這蹄子給我下藥, 我能認錯了人沖撞了計姑娘嗎?!”

他這般為自己辯解。

宋遠洲聽了只是淡淡一笑,並不表態。

他坐在廊下的交椅上,看著跪在地上的香萍。

“勾引主子, 是何罪?”

他冷冷清清的開了口,香萍渾身冷汗都落了下來。

勾引主子, 不管在哪家, 都要杖斃的!

香萍跪在地上就是求饒。

“二爺饒命, 二爺饒命!奴婢也不知那酒菜裏為何有那等東西!奴婢沒有下藥呀!”

她說著,想到了一個由頭, “奴婢要是想勾引姑爺, 定然在那處等著姑爺發作了, 奴婢就是因為沒有那等心思, 當即就走了的呀!定然是別人使壞!”

香萍說的沒錯,她的行為不符合奴婢勾搭主子的套路。

那麽她這麽做是為了什麽呢?

宋遠洲臉色越發令人捉摸不透,但看著香萍的眼神,只讓香萍手下抖個不停。

宋遠洲開了口,“你既然說你不是勾引主子, 那麽這藥就別有用處,那你告訴我,是誰指使你給姑爺下藥的?”

指使一詞的含義可就十分深重了。

香萍怕自己被安上勾引主子的罪名杖斃,更怕牽扯出來指使的人,那麽杖斃的就不只她一個人了,她在宋家的全家上下八口人,全都不能保全。

香萍哪裏敢說一個字,跪在地上就是叩頭。

“二爺明鑒,奴婢什麽都不知道啊!奴婢什麽都不知道!”

她一口咬死了不知道,罪名不定總比證據確鑿強。

她小心覷著坐著廊下的那位二爺。

二爺做在廊下,熱辣的天氣,他卻如一尊冰雕的神明,一雙分明的眼眸看著人,令人有種無處遁形的感覺。

香萍冷汗出了一層又一層,想著二爺會怎麽來斷定這樁沒有成任何事實的案子。

誰想到那位二爺又是一笑。

“我乏了,明日再審吧。”

他說完,慢慢起了身,轉身離開了。

香萍怔了怔。

這是什麽意思?是讓她好生想想明白利害關系,還是就這麽饒了她?

香萍驚疑不定,被人拉了出去,拉到了歌風山房最偏遠的小院裏關著。

香萍被扔進去的時候還有些恍惚。

這到底要怎麽處置?!

*

歌風山房,王培騰纏著宋遠洲說自己冤屈,求他不要斷了那每年一千兩的銀錢。

宋遠洲回了正房叫了黃普,將門一關,把王培騰阻在了門外。

王培騰也不敢太纏著他,只恨自己為何腦子糊塗,平白無故招惹宋遠洲的女人,真是遭了大糕!

他糾纏宋遠洲不成,只能轉頭去糾纏宋溪替他求情,只是他連宋溪的面都沒見到,就被宋川給攆了出來。

“此事皆由遠洲這個家主做主,你求小溪也沒用。小溪今日就留在歌風山房,回你的歸燕閣去吧。”

王培騰見不到宋溪,一分勁兒都使不上,也不敢在歌風山房撒野,甚至在宋川這個宋家出了五服的人面前都不敢撒野,灰溜溜地走了。

宋川返回房中,見著宋溪在門前猶豫,拉著她將她按在了太師椅上。

“你還要心軟不成?那王培騰是個什麽東西你不清楚嗎?說是被下藥,還不是他跟那些丫鬟有苟且,才引得丫鬟在他身上是心思... ...別說是丫鬟了,他外面還不知道多少女人,染了多少臟東西上身,你還想替他說話?!你醒醒吧!”

他說著,徑直拉了宋溪的手腕,“我給你診脈。”

話音未落,宋溪徑直從他指尖抽出了手腕來,她沒有看宋川,只是低著頭。

“我很清醒,我也沒病。”

她說著,還要起身,“我回歸燕閣。”

“呵!你可真是……”

宋川氣得笑了一聲,他突然起身,一把扯住了宋溪,一下將她按在了身後的博古架上。

博古架上的花壇、花瓶、奇石搖晃著叮當作響。

宋溪睜大了眼睛,擡頭看向了宋川。

她看到了宋川壓緊的眉頭,盯住她的眼睛,那目光好似能射到她心裏。

她一下慌了起來,掙紮著要從他手下離開,卻被他徑直按住了手,緊緊壓在了博古架上。

“他在園子裏和丫鬟苟且,在外面秦樓楚館遊蕩,不知道染了些什麽上身,你都知道對不對?!你都一清二楚是不是?!”

他指尖轉動扣住了宋溪的脈搏。

宋溪驚慌地再次想要抽出手來,可宋川的力量哪裏是她能抗拒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