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67 章(第3/3頁)

包袱裏正是那一封封被她扣押沒有給宋遠洲的信件。

她只希望著宋遠洲一輩子都蒙在鼓裏才好,怎麽能讓他看到書信?

小孔氏忽的反手抓住匣子,細長的指甲折斷,滲出了血來。

她大叫著使出全身力氣,抽出了那匣子,瞬間向一旁的潭水裏拋了過去。

那一瞬似乎定格,宋遠洲大喊著“不要”,而在靜如鏡子的水面上,那雞翅木的匣子從半空迅速下落,在水面上映出逐漸變大的倒影,又在某一刻咚得一聲落進了水裏。

水花濺起又落下,水面暈開一層層圓的波紋。

... ...

馬車裏。

宋遠洲打開匣子,裏面的信件已經濕透了。

墨跡在水中暈開,字跡模糊不清。

宋溪和宋川幫宋遠洲一起處理了很久,部分信件濕了水,看不清了字跡了。

宋遠洲看著這些信,心裏酸痛難忍。

他不住翻著每一封信,看還有哪一封沒有被水浸透,他或許還能看清楚字跡。

直到他看到了一封厚厚的信,那封和別的都不太一樣。

他手下抖了抖,在模糊的信封封面上看到了四個字——吾兒遠洲。

宋遠洲眼眶驀然一酸。

他曾經很遺憾父親去的太快,都沒能給他留下關於這個宋家的言語,就讓他挑起了整個宋家的重擔。

但他看著這封濕噠噠的厚信,心沉得厲害。

原來父親都準備了,只是落進了小孔氏手中。

他快速打開了信,前後的幾頁也都是濕透了,宋遠洲慢慢揭開晾到了一旁。

但夾在中間的信紙,最中間的那部分,還清晰地落著這幾行字。

宋遠洲只看了兩眼就心跳如擂鼓。

他盯住了那幾行字,周遭的一切靜了下來。

宋遠洲在那只言片語中,仿佛回到了三年前父親的病床前。

他跪在地上,父親躺在病床上,按著他的手,在濃重的藥味中,父親給他最後的叮囑。

父親沙啞的聲音傳到他耳中,一聲聲敲著他的心臟。

“遠洲,你的婚事起變是爹的無能。宋家和計家本是同一條船上的人,只是不便暴露關系罷了。宋家一向勢弱,故而偏安一隅,沒想到還是被盯上了。這般時刻,計家仍願意以聯姻的方式與我們家共度危機,當真是不離不棄。

日後,等你有了出息,千萬不要忘了今日計家的... ...提攜!”

提攜... ...

宋遠洲看著沒被水暈開的這幾行字,看住了那個異常清晰的兩個字——提攜。

眼淚忽的奪眶而出。

不是欺壓,不是侮辱,不是刁難。

是提攜。

難怪父親在夢裏對他失望極了。

不要忘了計家的提攜啊,他都做了些什麽?!

都做了什麽... ...

遠處有急切的馬蹄聲漸近,宋遠洲並不想理會,可是那馬蹄聲直奔他而來。

他聽到有人跳下了馬。

“二爺!咱們府上被匪賊圍了,他們直奔歌風山房,將計姑娘掠走了!”

宋遠洲騰地一下站起了身,不可置信地睜大了眼睛。

“你說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