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92 章(第2/3頁)

他笑眯眯地打量著計英,計英沒想到陸楷的父親竟說出這般贊賞的話,她連忙謙遜說不敢當。

陸治通擺手,“是人才便不要怕這些名頭,本也是自己實打實掙出來的,怕什麽呢?”

他說著,看到了忘念身上,又從忘念落回到了計英臉上。

“你們父子可都是好相貌,約莫令兄也是吧。不過我聽說令兄常年帶著面具,遮著大半張臉,不知這是為何?”

在這件事情上,計英可不敢怠慢,連忙按照常用的理由說了來。

“... ...家兄打仗的時候被散彈掃過半邊臉,若是不戴面具甚是駭人,於是常年戴著面具示人。”

“哦,原來是這樣。我還以為是被刀劈了臉。”

這話說的計英心下一驚。

難道這興遠伯知道三哥是從前被劈了臉的緣故,才戴了面具?

可她看過去,又見那伯爺神情似平常,不似知道什麽事情,言語刺探的意思。

但她也不敢有半點發怔,否認了陸治通的說法。

陸治通便沒有再問下去,說了一句“可惜了”,又同陸楷說了兩句,摸了摸小弦的腦袋,離開了。

計英已經到了門前,讓陸楷不用再送了,陸楷倒是不急著同她告別。

“家父倒是挺欣賞你的,今次正好遇上了他,以後你常來伯府,也方便了許多。”

計英可沒有準備再來。

這伯府裏還住著陸梁,陸梁是什麽樣的人,計英也是一清二楚。

她沒有回應陸楷這話,同他告辭帶著忘念離開了。

*

接下來的日子,瑞平郡王的別院正式開工。

計英開始忙碌起來,無暇同陸楷過多交際,反而每天面對宋遠洲。

宋遠洲做起事情來與她一般認真,在這一點上,計英從前在歌風山房就知道了。

只是舉手投足之間,宋遠洲對待她在沒有了從前的冷嘲熱諷和暗含愛恨,他不論是同她說話,還是與她一起做事,前者溫柔有禮,後者尊重商量。

計英在他的言行裏,慢慢消掉了許多緊張,也慢慢將很多懸在心中的事情,暫時放到了一旁。

他們像多年的搭档一般做著事,又比搭档多了些說不清道不明的氛圍。

計英參不透,她仍舊努力維護著自己魏凡星的身份,就算不在宋遠洲面前護住身份,也要在其他所有人面前立住。

這天,計英和宋遠洲早早地收了工,返回城中。

一連忙了許多天,兩人難得早早回家,又難道連著歇上三日。

若是平常,宋遠洲說順路,送計英到魏家路口便離開了,但這天時間尚早,宋遠洲也同計英一樣,下了王府接送他們的馬車。

計英不知他是何意,略有幾分奇怪地看了宋遠洲一眼。

宋遠洲解釋,“我給忘念又做了個會動的小馬,不知他喜不喜歡。”

他說著,從袖中拿出了一只小馬,四條腿和馬頭馬尾都能動,瞧著栩栩如生。

計英看著那小馬,目光不由自主地就落到了宋遠洲臉上。

她甚至這些日子忙碌,晚上回到家已經黑天了,第二日又要天剛亮就去別院監工,宋遠洲更是負責下面的地宮和地道,他哪裏還有時間去做這會動的小馬?

且看這小馬做工,便是工匠來做,沒有十日也做不出來。

計英細細看向宋遠洲的臉,這張熟悉的俊臉透著些許疲憊,眼中隱有血絲,眼下泛著些青。

所以,他熬夜為忘念做小馬麽?

不知道到底是因為什麽,計英竟然眼睛酸了一酸。

照理,別人拿出禮物,合該請他回家。

可計英不想請他回家,尤其現在,她更加不想請他了。

她不知道自己請他回去之後會發生什麽,更不知道長此以往,她還能不能守住自己的內心... ...

她要說不,可找不到一個合理的理由,尤其在宋遠洲期盼的神色下面。

計英糾結到難過起來。

就在這時,有人從巷口大步而來。

是陸楷。

陸楷緊繃著神情,卻又在走近的時候,笑了起來。

“魏先生怎麽再門口等我了?你我之間,這般客氣作什麽?回家吧。”

他突然出現,計英事先完全不知道,她稍稍一怔。

陸楷仿佛剛看到宋遠洲一般,呦了一聲。

“宋先生也在?宋先生有什麽事麽?”

他一副替計英當家的樣子。

宋遠洲被他這般問及,心下不免沉了下來。

當年在歌風山房,陸楷就曾經提出要為計英贖身,如今,他好像還在履行著當年的念頭。

宋遠洲並沒有理會陸楷,只是看向計英。

她會請他回家,讓他和忘念見一見麽?

然而計英卻避開了他的眼神。

宋遠洲不用她說就知道了。

或許不需要陸楷,她就想拒絕他,離他遠一些。

一陣風吹來,宋遠洲在這漸漸變熱的天氣裏,心頭翻著冰河的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