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八章:怎麽請他不請我(第2/2頁)

閆琰也跟著揮。

晏雲之當然不可能跟著揮了,挺拔高傲地微微頷首示意,而後轉身,信步出了大門。

桑祈一直目送他的身影完全消失,才輕嘆一聲,推了推閆琰,道:“走走走,吃飯去,我還餓著呢。”

閆琰若有所思地看向晏雲之的背影,只覺著今日這倆人似乎有些奇怪,卻也說不出哪裏蹊蹺。於是思忖著,一步三回頭,走得遲疑。桑祈不得不連連催促。

而離開桑府的晏雲之,並沒有回家,而是坐著馬車,直接一路來到了宮裏,請內侍代為通報,有要事要立刻見皇帝。

內侍一開始很為難,說皇帝剛吃完飯,正在小睡,自己不敢去報,道:“要不請晏司業明兒早朝時再來吧?”以為這樣說,一向隨性的他便會打道回府。

沒想到今日,面前的白衣公子卻只是淡淡道了聲:“哦,那臣便在這裏等。”說完竟悠閑地拂袖,到一旁站了,大有今天不見到皇帝就不回去了的意思。也不逼迫他快去通報,只用威嚴的眼眸,時不時看他一眼。

明明是大熱天,內侍卻出了一腦門子冷汗。無奈地覺得,自己也真是夠倒黴的了,怎麽就偏偏今日當差,遇上這麽個百年難得一見的大神不說,還趕上大神千年難得一見地主動要面聖,而且還非見不可了……他小小一個土地,哪裏受得了大神這股撲面而來的氣場壓迫。

沒撐多久,就擦著汗,幹笑道:“要不,小的還是先去看看吧,興許陛下這會兒醒了呢。”說完深鞠一躬,快步退了出去。

皇帝確實是在午睡,但睡得不沉,還沒等那內侍上前,就聽到一陣腳步聲,心煩地皺了眉頭,懶洋洋道:“誰啊,這麽不當心,壞了孤午睡的雅興。”

內侍趕忙道:“稟陛下,是晏司業。”

皇帝一聽可來了勁,打著哈欠從龍榻上爬起來,玩味道:“喲,他怎麽來了,稀罕事。”

“可不是,還說有要事相告,看樣子竟是不肯等到明日早朝。”見主子心情還可以,內侍一顆懸著的心才放下,趕忙上前攙扶。

“嘿,有意思。”皇帝一挑眉,說著:“走,咱們去看看。”便迫不及待地出了門,好像晏雲之的到來是什麽特別好玩的事情似的。

因著皇帝特別怕熱,外殿的香爐裏由龍涎香換成了冰片,聞之可提神醒腦,遍體生涼。殿外屋檐的四角上,也有一股股冰涼的井水倒下,瀑布一般流瀉下來,沖刷掉盛夏的暑氣。

皇帝來的時候,晏雲之正看著窗外的“雨簾”,優雅地靜坐品茗,看上去也不像是心急火燎的樣子。便以為是自己這大殿起到了安撫心神的效果,心裏頗為得意,揚聲喚道:“少安,怎麽今兒突然想起來見孤了?”

晏雲之聞聲,慢條斯理地放下茶盞,起身行了禮,道:“參見皇上。”

“嘿嘿,免禮免禮。”皇帝笑眯眯道。

看得出來,因為西昭派來的細作被一舉殲滅,桑巍也不上門來鬧騰了,他好像心情挺好。

可惜,晏雲之帶來的卻是足以把這份好心情盡數剿滅的壞消息。

那就是——他懷疑其實事情還沒解決,其中還牽扯了更深,與大燕內部勢力更加緊密相關。

說著,便將自己是如何從桑祈和晏鶴行那兒聽來了蛛絲馬跡,又是如何查到卓文遠身上,再如何逼卓文遠就範的之事一一道來。

原來,那日他前去卓府拜訪,實際上是揣了兩個目的。

其實他並不確定卓文遠便是幕後真兇,僅是心裏早就有懷疑。對他說那番話,其一自然是希望他能夠幫助桑祈,其二也是為了試探。

結果果然沒讓他失望,卓文遠一從外地回來,各路真相便雨後春筍般湧出。從前根本查不下去的線索,也都一一有了著落,還順利地讓甄永康破了案。

所以他等到桑祈和閆琰都平安無事後,就立刻來見皇帝。目的只有一個,便是叫皇帝別高興太早,當心著點卓文遠。

然而,他一番話,皇帝根本沒怎麽聽進去,一聽說是卓文遠,忍不住直笑,連連擺手,搖頭道:“不可能不可能,你要說是宋家,或者桑家,哪怕是你晏雲之要造反,孤都信。卓文遠?不會,絕對不會。”

晏雲之只是長眉微微一挑,對於這個結果似乎並不感到意外,氣定神閑地擡手飲了杯茶,淡然道:“臣的話已經說完了,卻是拿不出證據。信與不信,還望陛下三思,不必急著早下結論。”

而後起身行了一禮,從容告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