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七章:要是給我的定情信物就算了(第2/2頁)

蓮翩在他身邊小心地攙扶著,走了幾步後,按著他坐了下來,繃著臉道:“好了好了,該休息了。說好了只走一盞茶的時間,你看看你,又多走了這麽久。不趕緊回去躺著,我怎麽有時間去給小姐拿吃的?”

邊不情願地說著,邊掏出手帕來塞給他。

閆琰額頭上一層汗珠,接過帕子卻沒有擦,而是又從台階上彈起來,豪邁道:“沒事,我還能走一會兒。”

“我不能了!”蓮翩沒好氣兒地又把他按了下去。

眼見著她又橫眉立目地,要叉腰訓斥,他只好摸摸鼻子,老老實實地開始擦汗。

關於他什麽時候才能好好行走,不需要別人在左右看顧這件事,二人之間似乎達成了某種默契,都緘口不談。

蓮翩嘴上抱怨,實際上,這些日子來,桑祈已經完全不用她照看了,早就囑咐過她不用操心自己,只需要安心照顧閆琰便是。因此閆琰休息的時候,她也沒走,只是坐在旁邊,拿起自己的繡框來繼續繡著什麽。

平津城由於三面臨水,夏天格外潮濕悶熱,閆琰頭上的汗怎麽擦也擦不幹。便幹脆不擦了,握著帕子,擡眸看她。

那個整個軍營裏,除了桑祈以外唯一一個女子。也是唯一一個會老老實實地穿女裝,不動不動就舞刀弄槍的女子,正低著頭,飛快地穿針引線。五彩的絲線,在她的手下,逐漸編織成美麗的圖畫。

蓮翩似乎感覺到了這道比陽光還灼熱幾分的視線,皺著眉一擡頭,嗆聲問道:“看什麽呢?”

“看你在繡什麽,定情信物?”閆琰故意抻了抻脖子。

蓮翩翻了個白眼,將繡框往身後一放,嗔道:“呸,什麽定情信物,不過是個擦汗用的帕子而已。”

“哦。”閆琰悻悻地接了句,語氣裏有點失望。

蓮翩沒說話。

過了會兒,又聽他自顧自地道:“兇婆娘啊……”

這是以前倆人總拌嘴的時候,閆琰故意氣她的叫法,後來竟然保留了下來,成了一種習慣。

但蓮翩可沒聽習慣,一挑眉,就要還嘴。

閆琰忙擺手解釋:“不對不對……咳咳,是好蓮翩。”

這還差不多,蓮翩輕哼一聲,勉強不跟他計較。

他便笑笑。

陽光下,一排白牙反射著白亮的輝光,這笑容顯得十分燦爛奪目。

而後道:“要是繡給我的定情信物,就算啦。”

蓮翩身子一僵,一只手在袖子裏暗暗握緊了拳,卻是輕笑一聲,故作無所謂狀,道:“自作多情,誰說是繡給你的了,不是說了不是什麽定情信物麽。”

“嘿嘿。”閆琰忍不住笑意更濃,蹙眉道:“我就不明白了,你怎麽就不能像你家小姐似的,說話坦率些呢。就直白地承認你喜歡我,又能怎麽著?你看你家小姐,對師兄的情意,表現得多直白,連沒長眼睛的人都能看出來。”

隔壁院子裏無辜躺槍的桑祈打了個噴嚏。

蓮翩有一萬句搪塞他的話,到嘴邊卻都說不出來,最終只道了句:“我和我家小姐不一樣。”

“也是。”

閆琰在心裏道,的確不一樣。

桑祈是外柔(?)內剛的類型,表面上為人處世,還算是和和氣氣的,雖然有時候說話直白了些,會得罪人,但除了對宋氏兄妹外,大多是無心所為,沒有惡意。鮮有故意噎人,出言相譏的時候。

而蓮翩則是真正的刀子嘴豆腐心,表面總是嘴上不饒人,實際上內裏是一個很溫柔細膩,老實傳統的姑娘。

吸引他的,也正是那張伶牙俐齒,機靈善辯的嘴,和體貼入微,小女人味兒十足的心。有種令人心醉的神奇反差。

就在他在心裏暗暗將這兩個人做著比較的時候,又聽蓮翩繼續道了句:“你別誤會,照顧你是我家小姐的命令,我不過是一個婢女,自己能做得了什麽主,都是按著她的意思來罷了。現在你也好差不多了,晚上回去我就跟她說,明天不來了。不會總是纏著你的,你大可放心。”

一聽這話,閆琰有點不樂意了,聲調一挑,問道:“不會纏著我,是什麽意思,莫非你還看不上小爺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