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第4/5頁)

水花四濺,殷紅的水澤落在了他的眉眼,曖昧滑到了他的唇邊。

隨著他喉結微滾,最後全然隱沒在了鎖骨之間。

謝伏危緊緊抱住蘇靈,將她摁在自己的懷裏不讓她動彈分毫。

他不好往下看,只繃著一張臉將下巴放在蘇靈的濡濕的發頂。

兩人都在水澤之中,身子緊緊貼著只隔著一層單薄的衣料。

蘇靈的柔軟,蘇靈的心跳,乃至她身上清甜的氣息一並傳遞了過來。

劍修的五感本就敏銳,突然受到這樣全方面的沖擊,謝伏危都有一種踩在雲端一般的飄然。

懷裏的少女身子顫顫巍巍似春日被風搖曳的花葉。

謝伏危深吸了一口氣,指尖微動,最後還是擡起手輕輕撫了撫她的背脊。

“別哭,我陪著你,我會一直陪著你。”

這藥浴雖是用做洗髓的,可謝伏危進來所感知到的痛楚不比蘇靈來得輕。

他神色如常,要不是眉頭緊皺著,可能沒人會看出他的疼痛。

身體上的疼痛對謝伏危來說並不重要,更痛的他都忍得住。

只是一想到懷裏的少女疼痛難忍,還要這麽挨過一個時辰,他心裏便難受得緊。

可是他不會說什麽安撫的話,只一下一下輕撫著蘇靈的背,笨拙的一遍一遍重復著“我陪著你”“我在”之類的話。

最後也不知道蘇靈聽清了多少,意識清明了幾許。

謝伏危就這麽抱著蘇靈一直柔聲說著話,等到他聽到她呼吸變得綿長,他一頓,這才低頭看去。

不知什麽時候,蘇靈已經疼暈昏睡了過去。

面上沒了痛苦之色,一片恬靜美好。

等到蘇靈醒過來的時候已是拂曉,謝伏危一直守在床邊,背脊挺拔如松。

晨光從窗外透了進來,光影之間青年的眉眼明滅晦暗。

她睫羽微顫,睜開眼看到的便是這麽一副畫面。

“?!你醒了,身上還疼嗎?要是還疼的話就與我說,我這裏有止疼的丹藥。”

蘇靈搖了搖頭,在準備支撐著身子坐起來的時候,發現身體雖不疼了,卻很是無力。

青年見了上前扶住了她,見她疑惑盯著自己的手看後,這才解釋道。

“你剛洗髓完身體很虛弱,可能得修養幾日才能恢復。”

提到洗髓,蘇靈的腦海裏隱約想起了昨夜細碎的記憶片段。

她好像疼得叫著想要越獄出去,甚至還哭了……

蘇靈身子一僵,整個人都不好了。

明明是自己說的長痛不如短痛,結果自己竟然哭得那麽慘。

“昨夜的事……”

一提到昨晚的事情,謝伏危腦海裏下意識浮現出少女那張蒼白無血色的臉。

沒有生氣,像是一個玩偶一般。

他不喜歡這樣的蘇靈。

“抱歉,是我的錯……是我沒收住力,把你弄得那般疼。”

謝伏危聲音悶悶的,眉眼懨懨,很是滴落。

“咳咳,你,你在說什麽虎狼之詞,我,我們就是洗個髓而已,又不是做……算了,你這麽說也沒錯。”

蘇靈耳根紅了下,擡起手摸了摸後脖頸。

“我也沒想到洗髓會這麽痛,我平日裏可是很能忍的,也,也很少哭的。”

“我知道。要是換做旁的人,可能前期都撐不住。”

謝伏危唇角不自覺勾起了一抹清淺的弧度,清冷的眉眼也柔和了許多。

“你已經做得很好了。”

“……你這種我家女兒真厲害的欣慰語氣是怎麽回事,你是我爹嗎?”

蘇靈嘴上雖然這麽吐槽著,可是心下還是挺高興的。

“但是後期還是好疼,我好像哭了很久,你還安慰了我很久。”

“這麽大的人了都還哭鼻子,也不知道流鼻涕沒有……真是太丟人了。”

“不丟人。”

蘇靈只是這麽嘟囔吐槽了一句,謝伏危卻當了真。

他直勾勾注視著蘇靈,一字一頓地這麽說道。

“而且我說不上來為什麽,我看你哭的時候這裏很難受,可是卻又想繼續看著。”

“我覺得你哭起來很好看,比不知春的劍光還要好看。”

“哪有人隨便拿劍和女孩子相比較的。”

蘇靈聽到這話噗嗤一聲笑了出來,被謝伏危逗樂了,也不怎麽在意自己哭哭啼啼了一夜的事情了。

青年見她總算笑了,也跟著笑了。

而後突然想起了什麽,他斟酌了下語句,緩了一會兒這才開口說道。

“對了蘇靈,有一件事我忘了與你說。”

“昨夜你的衣衫在你掙紮著想要出去的時候被我不小心給拉扯壞了,只得暫時將就你穿我的衣衫了。”

謝伏危不說蘇靈都還沒意識到自己身上的衣衫大了一號,松松垮垮的,像是小孩偷穿了大人的衣服似的。

“我還以為什麽事情,原來只是衣衫扯壞了?!等一下,我記得我是褪了衣衫進去的,那我身上的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