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一章(第3/5頁)

不過參加了摘英會的修者資質定然不差,他們爭這段根骨大多不是為了重新洗髓換骨,而是為了融合屬性。

譬如謝伏危屬性極寒,要修行火系的術法或者旁的都極難。

可若是融合了這段根骨,世上萬千術法,只要資質足夠,都能信手拈來,不受屬性控制。

按理說謝伏危對術法什麽的並不在意,也沒什麽熱忱。可他聽到這裏後眼眸閃了閃,也不知道想起了什麽,視線下意識落在了不知春上。

“怎麽了?我與你說話呢,你好端端瞧你的劍做什麽?”

青年指尖微動,不知為何覺著今日的不知春要比尋常時候溫度更高一些。

雖然還是一片冰涼,卻少了點兒寒氣。

“沒什麽。”

“只是突然想起了一件事。”

昨夜陸嶺之好像碰了他的劍。

……

從清晨到現在,蘇靈也不記得自己被沉晦給打了多少下了。

他說的對,剛開始時候疼痛難忍,如今她已經對疼痛麻木了。除了累再感覺不到其他。

“我算是明白了,我之前還震驚謝伏危竟然那般耐疼,白刀子進去紅刀子出來眉頭都不帶皺的。現在看來他估計和我一樣,都是被你給打出來的。”

蘇靈好不容易得了點兒休息時間,她也懶得動,就這麽倒在地上望著不遠處坐在亭子裏悠哉悠哉品茗的沉晦。

沉晦聽後勾唇笑了笑,那笑意清淺,跟清風似的,沒什麽真切。

“你錯了,謝伏危和你不一樣,他天生就對疼痛不敏感。”

“他不知疼痛,也不畏寒熱。”

“所以在最開始教導他的時候我也頗為頭疼,要知道一個無所畏的人是最難教導的。”

少女聽了沉晦這話很是好奇地看了過去,她在等著對方繼續說,可等了半晌也沒有後話。

她忍了許久,最後實在忍不住了開口詢問。

“那既然他什麽都不怕,你當時是怎麽教導他的?”

沉晦將手中的杯盞輕輕放下,氤氳的水汽將他的眉眼朦朧。

“他是什麽都不怕,可是嘴饞。”

“你應該知道些他入宗門之前的事情。他本是南越王族,國破之後隨著難民一並被流放,常年食不果腹,對食物有著超乎常人的執念。”

“如今辟谷了倒還好,剛跟我回宗門的時候恨不得一天八頓。”

說到這裏沉晦好似又看見了謝伏危當時餓死鬼投胎的模樣,嫌棄地皺了皺眉,覺得莫名丟人。

“不過喜歡吃也好,每日修行時候隨便擺一桌吃食放在他面前。他不用我怎麽提醒再難的修行也能完成。”

“哪像你,還要我親自動手。”

沉晦最後一句調侃落在蘇靈耳朵裏,她並沒有在意,只是在聽到謝伏危以前的事情有了些動容。

“……他好像一直都過得很苦。”

“這就心疼了?”

“沒,你別胡說,我和他現在可斷得一幹二凈了。我剛才也就是順著感嘆一句,是個人都有點同情心吧,沒別的意思。”

蘇靈連連否定,好像生怕被誤會什麽似的,很是避嫌。

沉晦垂眸看了蘇靈一眼,也不知道在看什麽,看得蘇靈脊背發涼。

“你也就現在同情他,等一下就不會了。”

“你這話什麽意思?”

蘇靈剛這麽一問,發現沉晦視線淡淡落在了不遠處的山門位置。

這時候蘇靈才發現一抹白色身影禦劍而來,來人不是旁人,正是謝伏危。

他身上穿著的是竹俞的衣衫。

竹俞穿著的時候風流恣意,落在謝伏危身上多了幾分清冷,沒那種飄逸感了。

“師父。”

謝伏危薄唇微抿,上前朝著沉晦行了個劍禮。

“當真是皮糙肉厚,八十一道鞭子下來你才隔了一天竟然就能下地了。”

沉晦上下打量了下謝伏危,看他周身都被仔細包紮了,心下還是有松了一口氣的。

只是他面上沒有顯露分毫,說的話也涼薄冷淡,聽不出一點兒人情味。

好在謝伏危並不在意,也知曉就是這麽個性子。他只微微頷首,乖順站在一旁沒再回話。

也是在這個時候謝伏危的視線這才敢光明正大往一旁的蘇靈身上落,他看向少女的眼神比往日收斂了些。

可依舊灼熱,讓蘇靈一瞬便覺察到了。

謝伏危不知道開口說什麽,怕又說錯話惹了蘇靈不愉。

只得這麽直勾勾注視著對方。

蘇靈被看得不自在,起身站起來拍了拍身上的灰塵,彎著眉眼朝著他笑了笑,主動打了招呼。

“師兄,你身上傷如何了?”

青年一怔,身子也驟然僵硬了一瞬。

他沒想到蘇靈會主動與他說話,而且還對他笑了。

“你耳朵被雷震聾了嗎?人蘇靈與你說話呢。”

在聽到沉晦的聲音後,謝伏危這才如夢初醒有了些實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