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反擊(第2/3頁)

看起來真是好一個母愛爆表被人欺壓的弱女子。

高靜姝煩了。

剛經過鈴蘭之事,她正處在極為膈應綠茶的階段,原本不想逮住一個孕婦欺負,可無奈純妃句句緊逼,沒有一點棄茶從善的樣子,似乎今日就要把貴妃釘在故意為難有孕嬪妃的十字架上。

是可忍孰不可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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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後也惱純妃一大早就戳戳這個,撩撥那個的生事,故而嫻妃和貴妃反唇相譏的時候,皇後並未開口阻攔。但現見純妃哭了起來,到底恐她傷了腹中的孩子,就要出言將兩人拆解開,叫貴妃退一步。

然皇後是溫和優雅慣了的,開口難免就慢半拍。

高靜姝已經搶先拿到了發言權,對純妃道:“你既知自己是笨嘴拙舌,就該少開金口!聽說自本宮病了,你可沒少在皇上跟前架橋撥火背後詆毀我。”

純妃可不能認下這個在皇上面前構陷貴妃的罪名,也顧不上慢條斯理嚶嚶嚶了,連忙辯解道:“貴妃娘娘誤會了,臣妾是真心想勸皇上息怒,保重龍體,寬宥娘娘。”

純妃又拿帕子擦拭淚珠,如同六月飛雪的竇娥一樣叫了兩聲撞天屈,這才哽咽道:“娘娘若是這般惡意揣測,臣妾只當一番苦心被人拋了泥裏,以後再不敢在皇上面前多說就是。”

她是招以退為進,誰料貴妃竟然立馬點頭:“好,這是你說的,既如此你就發個誓。再在皇上面前提起本宮,你此生都坐不上貴妃之位!”

純妃驚呆了:“娘娘怎的如此說話,臣妾,臣妾……”

高靜姝繼續面無表情催促道:“快點發誓啊,紅口白牙應下的話,滿宮裏嬪妃都是見證,難道你要反悔啊!”

純妃終於大哭起來:“貴妃這般咄咄逼人欺辱臣妾,臣妾實不能從。”

然而此時高靜姝宛如嫻妃附體一般,不再與她車軲轆爭論到底誰是誰非,只是換了一種居高臨下的眼光盯著純妃:“呵。”

又加了兩個字做注腳:“做作!”

眾妃嬪目瞪口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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富察皇後很久後還會想起這一次請安。

貴妃一貫是稀裏糊塗的,雖沒有壞心,做事卻沒個章法。時間久了,人人都道她“愚蒙”“不識大體不明是非”,還有那等背後刻薄的,只道貴妃是個“不通人情世故的蠢貨”。

可從這一日起,後宮第一次領略了“不通人情世故的蠢貨”的殺傷力。

後宮女子的交鋒一貫是花團錦簇,笑裏藏刀。在後宮裏,活的就是個面子,爭的就是一口氣。凡事最重要的就是姿態漂亮,哪怕心裏被刺的吐血,面上也要雲淡風輕才是後妃該有的氣度。

誰先露出崢嶸來,誰就輸了。

畢竟都做了皇家的女人,當然要愛惜羽毛,求一個柔嘉貞靜的好名聲。

似嫻妃這種不善言辭,橫眉冷對的妃子就已經是異數,然而從貴妃病愈後,六宮諸人終於見到了真正的奇葩:哪有這樣撕破臉面拎著刀親自上陣的人啊!

簡直是,簡直是一點顏面名聲都不要!

純妃當場敗走:貴妃可以不要顏面,因為她一貫就是沒腦子的典範,就沒有過名聲。

可純妃不行,純妃在皇上跟前一向是溫慧秉心,柔順謙恭的妃子,哪怕她豁出去臉面不要,跟貴妃掰扯贏了,也不會有半毛錢好處,在旁人眼裏,她只會被當做跟貴妃一樣‘蠢’!她還有兒子呢,為了兒子她也得有個好名兒。

純妃自有孕以來,逐漸發熱膨脹的腦子,終於在臨盆前一個月,被貴妃一盆冷水澆了個透心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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乾隆是個精力極旺盛的皇帝,在性格上兼具他祖父康熙的記憶強悍、察察為明與其父雍正的錙銖必較、喜好微操。

去歲過年期間,他就曾閑著無聊翻閱工部的奏折算數玩,結果被他算出工部多預支了幾百兩銀子。工部還想著抵賴,只說預支有用,結果惹惱了乾隆,直接查了幾年的档,發現只有預支,沒有辦事。過年期間當場發飆罰了十來個工部官員。

由此便可見他精力旺盛心思細密。

不單是朝政,後宮的事兒,乾隆也是極為關心的,甚至年下奉給太後的果盤怎麽擺他都會親自垂問。

昨日他擬定貴妃禮制,自然料定今日長春宮請安不會太平,因而早起特意點了李玉一句。

果然李玉來匯報情況了。

只見李玉白胖的一張臉皺成一個包子,吭哧了一下沒說出話來。皇上看到他這樣兒就腿癢:“回話不要吞吞吐吐!”

“回皇上,長春宮請安鬧起來了。”

皇上輕輕一嘆:空余的貴妃位虛懸九年,太後前兩年還親自開口問過此事,皇上以三妃資歷都不足擋了回去。可也不能一味拖下去。

如今要立第二位貴妃,想必她心裏不好受吧。

耳朵裏就聽李玉繼續回話:“純妃娘娘哭著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