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8章 足利妙安入大內,太後皇後敘話間(第2/2頁)

至於帝後、帝妃之間的稱呼,有叫封號也有叫“愛妃”的。後妃自稱則是“妾身”、“臣妾”等。

有些時候皇帝會叫後妃的閨名、小名,以示親昵。

足利鶴聞言微微一笑,依扶桑禮雙手扶於前躬身道:“若是此事,臣女倒是有些見解……”

若是宮內女官抑或是官宦命婦,在帝後面前是有資格稱“臣妾”的。

這點可以從《明史·楊繼盛傳》的記載中,得到佐證。

裏面有一段是說他妻子知道他被判死刑,於是給皇帝上書的事情。

“其妻張氏伏闕上書,言:臣夫繼盛誤聞市井之言,尚狃書生之見,遂發狂論……

……倘以罪重,必不可赦,願即斬臣妾首,以代夫誅。”

這裏就是說她上書給皇帝,說她的“臣夫”丈夫繼盛誤信謠言又亂說話。

後面則是說如果這個罪行極大無法赦免,“臣妾”她願意代替丈夫去挨那一刀。

足利鶴現在還未嫁人,又是大明番外臣屬之女。

所以她在帝後面前的自稱,便是“臣女”。

“哦?!殿下可說來聽聽!”張皇後這就有些興趣了,足利鶴自稱“臣女”是謙稱。

張皇後管她叫“公主”或者“殿下”則是敬稱了。

永樂皇帝曾冊封足利義滿“日本國王”、禦賜“日本國王之印”。

足利義滿給大明的回書,也自稱“日本國王,臣源義滿”。

足利鶴可是足利家現在的血脈,那枚金印也是握在他們家手裏的。

張皇後敬稱她一句“公主殿下”,卻也是有例可循。人家好歹是王女呢。

“臣女隨玉公子做學問,見他弟子唐伯虎、徐衡父二人也是在習武的。”

卻見足利鶴笑吟吟矜持的頷首躬身,道:“那唐伯虎已是練的,三五個東廠番子亦拿不住了。”

“哦?!如此厲害嗎!”

張皇後聞言不由得有些訝異,卻見足利鶴繼續笑吟吟的道。

“主要是令行禁止,玉公子對於令行禁止、禮儀行止要求非常嚴格。”

“以至於原本散漫的幾個弟子,如今都儀態端肅、言行自律。”

這一番話說出來張皇後不由得心動了,她是常年在宮中沒法耳提面命。

但那畢竟是她兩個極少在世的至親骨肉啊,張皇後無論歷史如何詬病她。

有一點是可以確證肯定的,她是一位極其重視親情的人。

當她的父親去世後,她居然冒著言官的彈劾、大量的反對將自己的母親接入大內居住。

從這點可以看出來張皇後此人極為重視親情,所以她才百般回護自己的兩個兄弟。

也許是她身上的這點打動了從小缺乏親情的弘治皇帝,所以弘治皇帝生平無有二色。

“只是,玉公子如此繁忙恐怕是沒有時間專門教導啊……”

足利鶴微微嘆氣,極為誠懇的輕聲道:“娘娘啊,哪怕由您護持他們又能護持多少年?!”

“玉公子家子弟如今皆被送往莊子,隨狀元錢公習文、隨三豐真人傳人陳師傅習武……”

“您和陛下終究會老去,太子將來必克繼大統。到時此情分又能有多少?!”

足利鶴這一番話說的,讓張皇後若有所思。

“若無武勛立家、詩文傳族,恐難長久啊!”

足利鶴一雙湛藍的眸子誠懇的望著張皇後,輕聲道:“玉公子弟子衡父家裏,藏書萬卷數代耕讀。”

“更曾不惜百金筵請錢狀元公為西席,求的便是詩文傳族。這才是長久之計呀!”

說著,卻見足利鶴指了指自己輕聲道:“便是我扶桑小邦,公卿子弟亦是必學漢家詩文禮儀的。”

“千縷、千金、千畝良田,若無武勛、文宦護持不過轉瞬皆無……”

“千鐘栗、黃金屋、天高白玉堂,若有功勛文名豈非轉瞬即來?”

張皇後恍然不由得點了點頭,望向足利鶴的眼神則是愈加溫柔親切了。

招手讓她近前輕握柔荑,眉目含喜的贊嘆道:“公主不愧是世家大族家學深厚,一番話說的本宮豁然開朗啊!”

足利鶴至此只是矜持的笑了笑不復再言,張皇後自有自己打算說多了未必是好事兒。

張皇後說話間還趕緊招手,讓宮女把自己的那塊和田白玉鏤空浮雕牡丹雙鳳紋腰佩拿來。

隨後不由分說的塞到了足利鶴手裏,足利鶴大驚失色趕緊說怎麽使得便要推脫。

張皇後堅定的塞到了足利鶴的手裏,道是公主一番話便值此玉佩了!

若是公主在京師有閑暇不妨多來與本宮敘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