刹那猛丸（8）

五年後……

這一日正是老城主的壽辰，宴會舉辦得非常盛大，每一個離開城主府的人都嘖嘖贊嘆，一臉向往之情。若是他們將來也能舉辦一個像這樣盛大的壽宴，那可是大大地長臉啊。

就在他們只差一道門就能離開城主府時，一只小小的球一蹦一跳地從他們面前經過，而追在那只球後面的，是一個一身紅衣的小男孩，那小男孩一頭銀發，圓潤的小臉上，一雙金色的眼睛裏充滿童稚，腦袋上還頂著兩只三角狀的耳朵，時不時抖動一下，別提多可愛了！

然而，見到小男孩，那些人原本愜意微笑的臉一下子就變了。其中一人搶在小孩之前拿到了那個球，笑嘻嘻道：“想不想要啊？”

小孩仰頭看著笑得十分惡劣的大人，怯怯道：“要。”

“誒？不要，那就把它扔了吧！”那人故意曲解小孩的意思，還將球扔到了另一人手裏，等到小孩跑過去的時候，那另一人又把球扔給第三個人，可憐那個小孩在幾人之間跑來跑去，拿不到球不說，還狠狠地摔了一跤。

等到那幾個人都玩累了，才把球往遠處一丟，轉身離開，直到他們走出老遠，那充滿鄙夷不屑的聲音還是傳到小男孩靈敏的耳朵裏。

“呵呵，半妖啊……”

半妖？小男孩隱約明白這並不是個好詞，直到那幾人走遠了，他才站起來，跑進了內院。

內院的花園裏有一個小湖，湖上架了一道木橋，而在橋另一端的女人剛好轉過身，面帶微笑地看著他。

女人容顏清麗絕美、氣質婉約端莊，她站在哪裏，哪裏就成了風景，正是十六夜。

犬夜叉見到母親，小短腿蹦跶幾下就跑過橋，撲進了母親懷裏。

“媽媽，半妖是什麽？”

察覺到母親久久沒有回應，犬夜叉好奇地擡起頭，卻看到母親漂亮的眼睛裏蓄滿了淚水。

“媽媽……”犬夜叉一下就慌了，他雖然還小，卻也明白母親是對自己最好的人，見母親哭了，他也急出了眼淚。

“犬夜叉，我可憐的孩子！”

十六夜緊緊抱著犬夜叉，啜泣出聲。

淩空站在屋檐下看著他們，面上若有所思。

“嗚嗚嗚，真是太可憐了，嗚嗚嗚……”0513一直跟著自家宿主，自然也看到了這樣的一幕，“小小的犬夜叉可是本系統看著他長到這麽大的，想當年我還給他換過尿布呢！只要一想到這麽可愛的犬夜叉要受人欺負，還即將面臨失去母親的痛苦，我就……我就……嗚嗚……”

淩空見0513抽抽搭搭的樣子，正想安慰它幾句。卻見雲朵狀的0513目露兇光地從雲衣上化出兩只白色的小手，使勁兒地搓著那只被犬夜叉忘記了的小球，一邊搓還一邊發出詭異的笑聲，“咩哈哈哈，犬夜叉，你的苦難就要到了，做好準備迎接吧！咩哈哈哈，叫你隨便撒尿、叫你隨便撒尿！現在報應來了吧！咩哈哈哈！”

原來當年十六夜初為人母，照顧起當時還是個小嬰兒的犬夜叉時難免手忙腳亂，於是0513就出於同情（無聊），在十六夜忙碌的時候，幫犬夜叉換了幾回尿布，本來一切還挺美好的，但是在0513最後一次給犬夜叉換尿布的時候，被對方淋了一身……

於是，那一次也就成了0513最後一次給犬夜叉給換尿布了。

這些年，0513每每想起那一次經歷就恨得牙癢癢的，這身雲衣可是宿主送給它的啊，0513自己都心疼得不得了，竟然被犬夜叉……竟然被犬夜叉……（0513實在是說不出那個恥辱的字眼）。

0513正在咬牙切齒地計劃著等犬夜叉長大之後要拿多少那種不能言說的液體淋他個滿頭滿身，卻見宿主一步步慢慢走上了小橋，看起來像是在散步。

“殿下。”

聽到刹那猛丸的聲音，十六夜啜泣的聲音猛地止住了，她背過身擦拭了一番，再出現在人前時，又是那個優雅美麗的公主。

“犬夜叉，自己去玩吧！”

犬夜叉有些懵懂地看了看母親，聽話地離開了。

“讓將軍見笑了。”十六夜笑容勉強。

正直三月陽春，園子裏花開正盛，然而滿園的嫣紅，卻襯得十六夜的臉色愈發蒼白虛弱。

淩空搖頭，表示並不介意，他看著十六夜難掩虛弱的模樣，心知對方的時間就要到了。人妖結合雖然不算違背天理，但畢竟種族不同，妖族的血脈在孕育中會汲取母體大量的能量，若十六夜同樣是個妖族倒還好，可惜她只是個人類，以她的身體，在供養犬夜叉之後，早已油盡燈枯，再加上憂思過重，就算他能使用天生牙，也救不了她。

淩空心中遺憾，卻聽十六夜道：“我也不願這樣。”

十六夜嘆了口氣，目光中有憂慮有感傷，還有淩空看不懂的復雜情緒，“只是每次我想到犬夜叉的處境，想到他的未來，我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