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八章 哢嚓!哢嚓!(第4/5頁)

黃鶴教授冷冷看著顏瑟說道:“師叔,雖說你地位尊崇,輩份又高,但這畢竟是書院的事情,所以你再扯著脖子反對,也沒有任何用。”

顏瑟扯著脖子怒斥。

“書院是天下的書院,天下人皆有理由提出質疑和意見!書院是大唐的書院,我身為大唐人更有資格表示反對!你說反對無用,可我還是要反對!寧缺就是不能進二層樓!”

……

……

不知何時,李漁悄無聲息走出了書舍,來到了書院前坪。

一名官員站在她的身後,他剛剛從殿下處得知了今日登山的最後結果,頓時震驚的張口結舌,旋即他想起去年正是自己進諫殿下,認為寧缺此人並無培養前途,心中不禁大生悔意。

“今夜之後,無數人都會去查寧缺的底細,肯定會查到去年他護送殿下返京一事。”

為了彌補曾經犯下的錯誤,官員開始快速思考布策,不贊同說道:“無論如何,寧缺畢竟與我們這方相對親厚些,既然如此殿下就應該留在書舍裏,確保他能真的進二層樓。”

李漁淡淡嘲諷說道:“裏面那些人比我年歲都長,見識的事物比我都多,卻忘記了一些最簡單的事情。書院開二層樓是替夫子收學生,寧缺能夠率先登頂,那便是夫子選擇他做學生。既然如此,裏面那些人吵再久吵再兇也沒有任何意義。”

她擡頭望向書院後方那座高山,想著山頂那個少年此時應該處於何等樣的興奮歡愉之中,又想起去年春天那條充滿殺戮的歸途,想起自己招募對方卻被拒絕的往事,眉宇間不禁流露出幾抹迷惘悵然之色,喃喃說道:“當時我本以為已經足夠看重他,給予的誠意代價也已足夠,現如今看來,才明白他當初為什麽會拒絕我,終究還能真正看穿他啊。”

那名官員看著殿下臉上神情,猜到她在悵然何事,低聲寬慰說道:“殿下待他那位小侍女親厚,聽聞他與那小侍女感情頗篤,如此一來,無論何時何事,寧缺總要念殿下幾分恩情。”

“這是兩回事。”

李漁蹙眉搖首,沉默片刻後忽然緩聲說道:“當然,現在可以變成一回事。”

……

……

書院前坪裏的人們豎著耳朵,想要聽房間裏的大人物們在議論什麽,想要知道究竟是誰最先登上山頂,誰能進入書院二層樓。有很多人注意到公主殿下很早就離開了房間,安靜地站在不遠處的地方,忍不住開始偷看她臉上的表情,想要從她的眉眼間猜到事實的真相。

司徒依蘭這樣與公主關系親密的人,不需要隔著極遠的距離察顏觀色。她直接走到李漁身前恭敬一禮,然後緊張望著李漁,聲音微顫問道:“殿下,究竟誰贏了?”

李漁看著書舍方向,聽著裏面隱隱傳來的激烈爭執聲,忽然間細眉微挑,臉上露出一絲頗堪捉摸的笑容,決定快刀斬亂麻,提前把這件事情定下來。

“他贏了。”

只是簡簡單單的三個字,並沒有提到獲勝者的名字,司徒依蘭卻理所當然聽懂了李漁想要表達的意思,擡手掩嘴把那聲難以置信的驚呼擋了回去,閃亮的眼眸裏滿是震驚與喜悅。

驚呼聲終究無法一直被手掌遮住,少女驚喜的歡呼打破了書院夜晚的寧靜,她興奮地跳了起來,笑著向人群跑去,牽住女伴的手拼命地搖晃。

此時此刻,不用司徒依蘭再說任何話,所有人都知道了最終的結果,石坪上一片死寂沉默。

鐘大俊臉色鐵青,喃喃顫聲說道:“怎……怎麽……怎麽可能是他?”

謝承運的身體微微一晃,輕輕讓開身旁金無彩的攙扶,倔犟站直身子,面色微白望向司徒依蘭,聲音沙啞說道:“你一直都知道他在隱藏實力?所以你一直在等著看我們的笑話。”

自夏日那場期考之後,寧缺被書院諸生奚落排擠無視,只有司徒依蘭和褚由賢待他一如故往。褚是浪蕩富家子,本就和書院學生不是一路人,不必多言,而司徒依蘭出身豪族大門,與謝承運等人才是一個世界的,卻偏生對寧缺一直照拂有加——今日謝承運和書院諸生震驚難言之余,細細回想當日情景,自然認為司徒依蘭早已知道寧缺一直隱藏著實力。

司徒依蘭看著面色蒼白的謝承運和震驚如木頭般的書院諸生,冷笑說道:“我不知道寧缺隱藏了怎樣的實力,我只知道,如果不是這大半年來你們一直在看他的笑話,那麽今天,你們就不會變成天底下最大的笑話。”

以往諸生眼中的寧缺是個性情卑劣的家夥,是書院裏最大的笑話。然而今日看著他登高山,諸生才無比羞辱地發現,這句嘲諷竟是那般的貼切,原來他們自己才是天底下最大的笑話。

啪的一聲輕響,褚由賢手裏最後剩下的那點糕點盡數摔落在地板上,他呆呆望向書院後方的高山,狂喜想道,自己居然結識了這樣一個了不起的家夥,如果讓父親大人知道,他還敢說我平日在書院裏結識的盡是些狐朋狗友嗎?爹,你這次可錯大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