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成人禮(上)(第2/2頁)

這個號碼那個家夥只說了一次,邰之源便很輕松地記住了,他本以為自己這一輩子都不會撥這個號碼,沒想到剛剛過去半天,卻已經改變了主意。

“今天晚上不要帶宵夜,帶一身衣服。另外,你知不知道臨海州裏有什麽安靜一點兒的……妓院?”

“不用。”

“謝謝。”

掛斷了電話,邰之源閉目養神,等著夜晚和明天的到來。他是一個自律而有責任感的世家後代,雖然對身周的氛圍和母親的安排偶有排斥情緒,但他不會選擇幼稚的逃避或反抗。不過他在心裏想著,至少成人禮這種事情,應該由自己安排。

……

……

仿佛如同一場夢,竟是如此短暫的相逢。許樂看著面前空無一人的餐桌發呆,那裏再也沒有一個戴著黑框眼鏡的女孩兒。已經過去了四天,他覺得自己已經漸漸習慣生活中沒有她,因為從東林大區逃出來後,他已經習慣了沉默的一個人,可是他仍然會注意到桌對面沒有她,跑道上沒有她,玫瑰河畔沒有她,夜裏沒有她。

四周經過的學生們偶爾會注意到在窗邊桌旁發呆的他,知道這件事情的人,投來了嘲諷而輕蔑的眼光,在所有人的眼中,天鵝或許偶爾會在池塘裏與癩蛤蟆一起覓食做伴,但總不可能真的嫁給一個癩蛤蟆。

正午的秋日陽光透過玻璃落在許樂的身上,發呆的他感到了一絲溫暖,然後他的手機響了,彈出的薄屏上沒有顯示號碼或是地區。他疑惑地接通,然後聽到了那個最近經常聽到的聲音,接著他陷入了難以言表的驚愕情緒。

要找妓院做什麽?許樂不知道那個姓邰的小子是不是腦子出了問題,只是他此時也不想呆在梨花大學,呆在那些學生們嘲諷的目光中,想了會兒後,他答應了下來,然後認真提出建議:“我對這些事情也不是很懂,不過我有一個朋友應該很了解,要不要把他也喊著?”

“不用?那好吧,我晚上在休息室等你。”

“不用謝。”

……

……

“你不會是準備離家出走吧?”許樂看著邰之源,認真問道。他無法適應一個像對方這種有錢人家的孩子,居然會用一種論文答辯的語氣,要求自己幫他找女人,說道:“就算家裏壓力再大,但畢竟父母都是為你好,你可不要胡來。”

說完這句話,許樂才想到對方的父親早就已經去世,臉上流露出一絲抱歉,不過他這幾句話是發自內心,家人不幸死於那次礦難,讓許樂比任何人都渴望那種溫暖。

邰之源平靜回答道:“你不是經常嘲諷我是處男?我只是想找個女人試一下是怎麽回事。我反而奇怪的是,你聽到我這種要求,居然會眼睛都不眨地答應下來,不得不讓人懷疑,你是不是經常做這種事情。”

許樂苦笑著沒有回答,想當年在鐘樓街的時候,他每個月都要去那些療養中心替老板支付嫖資,似乎已經習慣了這種要求,所以在電話裏竟是很自然地答應了下來。

邰之源看了一眼身上那件綠色的軍風衣,試著將雨帽套在了頭上,確認H1區外面的監控設備不可能拍到自己的臉,才滿意地點了點頭,旋即又微微皺眉問道:“西林的軍服,你從哪裏搞的?”

“我忘了。”許樂不是很習慣在朋友面前撒謊,又不願意說起和小西瓜有關的事情,他這輩子都不準備和那個高高在上的鐘家發生任何關系,看著被風衣緊緊包住的邰之源,疑惑說道:“我怎麽總覺得,我們是在準備做賊。”

邰之源沒有回答他的話,而是直接向著H區的外面走去。此時是淩晨四點鐘,H區空無一人,他和許樂兩個人隨意說著話,消磨著時間,一直等到清晨六點多鐘,開始有別的學生進來,他們才對視一眼,往外面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