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15章 自豪的落淚（第2/2頁）

亡夢飄落到了楚暮的面前，楚暮讓那些傷勢比較重的人和他們的魂寵都到亡夢的身上。

眾人都跳到亡夢身上之後，楚暮卻發現柳冰嵐站在一旁，失神的注視著這座徹底落敗的城市。

楚暮走到了柳冰嵐的身邊，開口道：“媽媽，怎麽了？”

柳冰嵐搖了搖頭，有些疲憊的雙眼中似乎閃爍著什麽，喃喃道：“若是當時我早些發現她與你簽訂了魂約，闖入到了我們人類的領域，或許就不會有今天這樣的局面。若是我能夠更強一些，也不會讓三大宮殿傷亡如此慘重……”

“魂盟和三大宮殿之間的矛盾已經存在，終有一天會爆發的，這是時代在改變，誰也無法阻擋。”楚暮開口說道。

與韓老人的攀談，讓楚暮認識到了事物的真正本質，就像當初封口事件的導致者是楚天芒，但即便沒有楚天芒與盟主綾闡的矛盾，終有一天那場矛盾也會由某個人引發。

人類萬年，一個時代一個時代的變遷，或許三大宮殿的成立，也經歷了這樣一場血戰，或許這次三大宮殿保住了地位若幹年後，又會有新的力量意圖取代，它也可以叫“魂盟”也可以叫“宮殿”。

韓老人的話，讓楚暮明白了時代的變遷是建立在流血犧牲上的，老一批強者的隕落，新一批強者的湧現。

上三十年，是韓老人、盲老先生、溫老婦的時代，這三十年是盟主綾闡、四雄的時代，後三十年就是楚暮、柳冰嵐、穆清伊、朝太子、白語的時代。

時代在改變，個人的強大只能夠推動或延緩這種改變，每個人都有生老病死，每只魂寵都要巔峰和垂暮，沒有誰可以永恒，包括數千年的勢力，上萬年的種族，乃至更古遠的帝國……

楚暮從沒有想到自己可以左右到整個人類種族的興衰與存亡，也沒有想到自己會站在人類最大勢力的戰爭之間，若不是柳冰嵐的安危，若不是那些老長輩們的羈絆，若不是帝姬雨娑的野心，盟主綾闡的咄咄逼人，楚暮會帶著自己的魂寵們花更多的時間在朝著更神秘、更遙遠的魂寵世界中前行，踏入到自己所能夠到達的最高領域，然後慢慢的走出摧殘的舞台……

柳冰嵐看著楚暮，楚暮的這番話，讓柳冰嵐看到了楚暮的心態，這種心態就像他現在的實力一樣，已經真正超脫了世俗。

難能可貴的是，他並沒有用那種高高在上的姿態去俯視這個滄海桑田、微不足道的世俗，而是置身其中又看悟世俗的本質。

楚暮的成熟和心境，讓柳冰嵐有所醒悟也有所驚訝。

“不管怎麽樣，你都為媽媽守護住了最主要的東西。媽媽沒能夠給你什麽，卻還要你來為我付出。”柳冰嵐慚愧的低聲說道。

天下城，看著楚暮拯救了天下城自己卻魔化的那一刻，柳冰嵐就暗暗發誓要變得更強，這樣才不會讓自己守護的失去，不會讓自己珍惜的人離去。

可是，這萬象城之戰，柳冰嵐感覺依舊是楚暮一個人在用生命戰鬥，依舊什麽也幫不上，看著自己孩子滿身傷痕與血跡，看著他和魂寵們的用鮮血守護下的三大宮殿，柳冰嵐作為一個母親，又怎麽能夠原諒自己的無能？

“他若是能夠看到你所做的這一切，會自豪的落淚。”許久，柳冰嵐目光閃閃的說出了這一句話來。

楚暮知道柳冰嵐所指的“他”是誰。

一切紛爭已經結束，最大的敵人也被自己打敗，風平浪靜之後，那個帶著滿身心傷和自己同一時間踏上修行道路的老男人現在又會在哪？

在母親柳冰嵐面前，楚暮成熟理智能夠擔當起一切的男人，可是在父親楚天芒面前，楚暮覺得自己永遠會是一個孩子，童年悠閑、安逸的記憶是無法忘記的，他是自己老師，是自己毫無代溝的朋友，是一位讓自己最為敬重崇拜的強者，更是一位感情無比深厚的父親，哪怕站得再高，走得再遠，他的背影始終都是如偉岸一般存在楚暮內心深處……

他寄予了自己無限的厚望，他為自己無法踏入魂寵師而頹然失魂，他為自己的失蹤和死亡痛哭流涕。

而現在自己重新踏入了魂寵師道路，自己從殘酷的環境從生存下來，自己變得更強，甚至擊敗了曾經讓他最為痛恨的最大仇人……

自己的這一切是否真的如柳冰嵐所說，能夠讓他自豪的落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