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我叫落落(第2/4頁)

他和徐有容的婚約是無人知曉的秘密,那些人自然不知道他進入國教學院完全是誤打誤撞,那些人以為,國教學院眼看著便要成為歷史塵埃的關鍵年份裏,忽然多出了一個新生,代表著國教內部某些舊派勢力——那些依然忠於陳氏皇族的勢力在進行某種試探,或者說那些舊勢力試圖進行某種宣告。更關鍵的是,那些人沒有看到陳長生的薦信,沒有看到教宗大人的簽名,所以教樞處在隨後表現出來的態度,讓他們更加確定了自己的判斷。

這種試探或者宣告,是那些人不能接受的,他們毫不猶豫地選擇鎮壓,他們選擇的時機,便是青藤宴,具體負責處理的自然便是主持青藤宴的天道院教諭,而最終選擇誰出手呢?

大周朝忠於陳氏皇族的官員以及教士還有很多,所以那些人不願意做的太顯眼,於是宗祀所的小怪物便成為了最好的選擇,因為他是聖後娘娘的侄孫,又有國教背景。

聖後娘娘和教宗大人也許根本都不知道國教學院多了名新生,但這並不能改變天海牙兒的姓氏和師承,而且最好的地方在於,天海牙兒只是個十二歲的男童……不要說羞辱打壓,就算當場把那人殺了,又能如何?

小孩子不懂事,向來都是最好的借口,不是嗎?

今夜青藤宴上兩位最重要的觀禮者,教樞處主教以及東禦神將徐世績,很清楚這股暗潮,徐世績知道陳長生的來歷身份,但基於那份婚書的原因,他當然願意保持沉默,陳長生無論是被打落塵埃還是慘死當場,都是他願意看到的畫面,至於教樞處主教大人的沉默,則代表著更多的深意,因為他知道更多的一些事情。

比如陳長生身邊那個小姑娘的身份。

……

……

跪,或者不跪,離開,或者被打死,這便是天海牙兒給陳長生的選擇題,沒有太多選項,只是為了證明國教學院已然成為歷史,畢竟是個小孩子,他的手段粗暴直接,就是羞辱二字。

沒有人願意承受這種羞辱,陳長生也不願意。他更難過的是,落落也要隨著自己承受這種羞辱,這讓他覺得很對不起這個明顯從小錦衣玉食、沒有受過任何氣的小姑娘。

落落確實很生氣,她這輩子都沒有承受過這種羞辱,但陳長生一直沉默,所以她只好不動,為了不讓別人看到自己眉間漸漸凝起的怒意,她深深地低著頭。

便在這時候,她聽到了陳長生滿懷歉意的聲音。

“我說過,成為國教學院的學生,你可能會承受很多羞辱和打壓。”

落落覺得自己好像在哪裏聽過這句話,然後想起,這是那天在國教學院裏自己與先生的一番對話,她心想難道先生是在考驗自己?是的,不然以先生的天賦能力,怎麽會容忍那個小怪物如此羞辱國教學院?

她記得那天自己回答陳長生的話。

“先生,沒有人敢羞辱我。”

是的,從小到大,沒有人敢羞辱她,那麽,也不能羞辱她尊敬無比的先生,不能羞辱她漸漸越來越喜歡珍視的國教學院,任何膽敢這樣做的人,都必須付出足夠的代價。

落落站起身來,對著陳長生施禮,然後向石台走去。

夜園靜寂,鴉雀無聲,無數雙目光,隨著她而移動。

直到她站在了天海牙兒的身前,人們才確認自己看到了什麽。

國教學院接受了宗祀所那個小怪物的挑戰?

那個小姑娘是誰?

……

……

天海牙兒看著身前這個小姑娘,問道:“你是誰?”

落落沒有說話,看了台下的陳長生一眼。

“原來你也是那個鬼地方的學生?”

天海牙兒怪笑了兩聲,然後斂了笑容,用認真而恐怖的語氣說道:“放心,你長的這麽漂亮,我怎麽舍得殺你?等我把你弄完了,再把那個家夥弄死,然後我再來接著弄你,好不好?”

這話很淫褻,從一個十二歲的男童嘴裏說出來,更加邪惡。

落落很生氣,但神情卻越來越平靜。

參加青藤宴的人們,都看著台上,很多教授與官員的目光落在那個小姑娘的身上,確認她已經洗髓成功,倒不是陳長生那種完全的廢物,只是境界看不出有多高,自然不可能是天海牙兒的對手。

把這樣一個稚美的小姑娘與宗祀所的小怪物相提並論,本來就是件沒道理的事情。

人們覺得下一刻,便會看到小姑娘倒在血泊裏的畫面,很多人生出不舍與憐惜。

莊換羽霍然站起,喝道:“住手!”

他知道落落來歷不凡,但再有來歷,又如何能比那個小怪物的背景深厚?而且那個小怪物的手段太恐怖,先前那名妖族少年被廢便是明證,他如何能夠眼看著她被那個小怪物淩虐?

宗祀所的主教微微皺眉,伸手想要讓天海牙兒不要出手,天道院教諭不知何時卻出現在石台的側方,有意無意間,隔絕了天海牙兒的視線,然後冷冷看了莊換羽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