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2章 再燃雪原(第2/2頁)

最可怖的是,兩劍已然分離,他卻能清晰的感覺到,一道如絲如縷的凝練真元順著劍身,再過脈門,直襲自己的幽府!

一聲悶哼,陳長生心神被劍意所傷,唇角溢血,腳步落於地面,無法站穩,連退再退,直至退至石壁之前,才勉強站穩。

劍鋒破空,他橫劍於身前,以為守勢,臉色微白,血水從唇角淌落,看著有些慘淡,更慘淡的是他此時的心境。

苟寒食真的很強,比莊換羽強太多,他想以傷換傷,竟然都做不到。

洗塵樓裏的空氣再次響起淒厲的聲音,苟寒食的劍再次到來,這一次他用的是倒星十三劍,劍出如星,看似恒定,卻難以捉摸。

啪啪啪啪十余聲脆響連綿響起。

陳長生無法守住腳下這片區域,被迫向左轉身,一退再退連退,腳步錯亂,蹭起微濕的沙粒,連退十余丈。當他終於站穩腳步的時候,再也無法抑住胸口的煩惡意,噗的一聲,吐出一口鮮血。

苟寒食執劍,靜立場間,看著陳長生的眼神沒有任何嘲弄輕蔑或奚落,反而卻有淡淡的欣賞意味與佩服。

從漁歌三劍到倒星十三劍,他用的都是自己最熟、威力最大的劍招,憑著十余年來的苦修,這些劍招連綿不斷,急若閃電,式式相應,無論換作任何對手,在這一連串攻勢下,都必然手忙腳亂,敗象呈現。

陳長生擋不住這些劍,退的很是狼狽,被真元所震,不斷吐血,但他的腳步卻依然站得很穩,心神平靜如常。

因為他知道應該怎樣應對這些劍。

陳長生在劍道方面的修行,囿於時間的原因,無法修至巔峰,知其道而不能盡施,但他在劍道方面的學識很廣博,尤其是對離山劍宗的劍法非常熟稔,別人的根本不知道怎麽破苟寒食的劍招,他卻能找到最合適的劍招相應,如果不是雙方之間的境界相差太遠,或者他會接的更加輕松。

遺憾的是,境界之間依然有難以逾越的差距。

陳長生看著苟寒食,沒有說話,握著劍的右手微微顫抖,真切地體會到了通幽境的強大,感受著依然在經脈裏穿行攻擊著的那縷真元,非常確信,如果不是用布系把劍柄與手掌系在一處,劍或者已經再次脫手。

這種境界之間的差距,最明顯的表現便是真元凝練程度或者說強度之間的差距,他很清楚,這種差距沒有辦法在短時間內拉近,那麽他只能想別的辦法,嘗試在數量上把這種差距拉近一些。

我有的都是白銀,你擁有的是黃金,白銀賤而黃金貴,那麽想要讓在家產上壓倒你,只能指望我擁有超過你多少倍的白銀,是的,就是這麽簡單。

心意即定,陳長生毫不猶豫開始坐照內觀,神識自外而內,瞬間萬裏,來到那片潔白一片的雪原,神識如一道清風,落到了東南角的一片雪原上。

在那一刻,他仿佛聽到了某個聲音,那個聲音是枯積數年的落葉被點燃,是有人放篝火上拔了一盆油,是最烈的酒與最美的姑娘之間的相遇。

嘩的一聲,簌簌作響,然後是一陣歡呼。

清風如火,向下落去,東南角那片雪原瞬間被點燃,平靜了數月時間的那些星輝,變成狂暴的火焰,灼燒著四周的一切。

陳長生的身體瞬間變得無比滾燙,身周的空氣都變熱。

恐怖的高溫占據了他的心神與肉體,水分化作汗珠急劇地流失,不知道是不是因為這個原因,他的肌肉脫水,生出類似撕裂的痛楚。

更大的痛楚來自感覺,他本能裏伸出舌頭,貪婪地舔著唇角,抵抗著唇舌之間那道難以忍受的幹渴感覺。

他真的很渴,很想喝水,很想沖進冰冷的雨裏。

觀戰的人們一直沉默,直到此時看著陳長生橫劍於前,洗塵樓內的空氣瞬間變得異常熾熱,他們才反應過來什麽事情正在發生。

“他又在初照?”

“這怎麽可能?”

“他體內究竟有多少星輝?”

“那些星輝藏在哪裏?”

洗塵樓二樓裏,響起無數震驚的詢問聲。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