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4章 薄冊動人心(第2/2頁)

天書碑萬古不變,觀碑者卻各不相同,前人解碑的方法,後人自然不可能拿來就用,不然像離山劍宗的師門長輩們早就把自己當年的解碑手段教給苟寒食這些弟子,但是前人解碑的過程和寶貴的經驗,可以為後來者提供思路,少走幾次彎路,荀梅觀碑三十七年,除了一生不能出陵的碑侍還有那些可以隨意觀看天書的聖人及八方風雨,還有幾個人能比他觀碑的經驗更加豐富?這本薄冊如果流傳出去,必然會成為無數勢力爭奪的目標。

圍桌而坐的少年們很清楚,這是何等樣的機緣,自然無比珍惜,盯著薄冊上的那些文字,隨著苟寒食的手指翻動,不停地思考著,吸收著。

草屋裏一片寂靜。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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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過了多長時間,苟寒食把薄冊蓋上。唐三十六正看得入神,起身驚道:“這是怎麽了?趕緊打開再看看。”

陳長生說道:“時間還多,慢慢再看,總要有個消化的時間,而且我們現在連第一座碑都沒有過,把這一段看完就夠了。”

聽到這話,唐三十六才安靜坐下。

苟寒食看著身前的筆記,嘆道:“前輩果然是前輩。”

大家心裏也有相同的感慨。

筆記裏寫的清清楚楚,荀梅解開照晴碑,只用了兩天時間,而更令他們感到震撼敬佩的是,最開始的那兩天,荀梅只嘗試了兩種解碑方法,而在後來漫長的觀碑歲月裏,或者因為無聊或者因為後面的天書碑太難破解,他閑來無事時曾經再次解讀照晴碑,最後竟是找到了七種方法可以解開照晴碑,七種成功的解碑方法,這是什麽概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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折袖、關飛白等五人,因為白天的時候在天書陵裏觀碑時間太長,心神損耗太多,又要體會吸收荀梅筆記裏的那些經驗,已然各自沉沉睡去。陳長生和苟寒食因為觀碑時間有限,而且已至通幽境,精神還不錯,站在庭院裏看著夜空裏的滿天繁星,沒有去休息的想法。

“我想再去看看。”

陳長生看著夜空裏的那些星星,想著筆記上面荀梅所用的第六種方法,忽然生出一種沖動,想去看看星光下那些碑文的變化。

苟寒食說道:“我正有此意。”

說走就走,二人穿過桔園,向天書陵走去,不多時便來到了陵前,陵間唯一的那條道路,在星光的照耀下仿佛玉帶,很是美麗。

正要登陵,陳長生忽然停下腳步,望向他問道:“你已經看了兩天碑,應該已經看懂了,不然不合道理。”

不是不合情理,是不合道理,因為從青藤宴到大朝試,他與苟寒食對戰三場,很清楚對方是一個怎樣的人,雖然大朝試的首榜首名是他,但他知道那只不過是因為自己比對方更不怕死,或者說更怕死而已,要論起真正的修為境界以至學識,自己比苟寒食都還要差不少。

下午的時候,陳長生便確定自己離解碑只差一步,在看到荀梅的筆記後更是堅定了這種想法,苟寒食已經看了兩天,沒有道理還悟不透那些碑文。

苟寒食沉默片刻後說道:“我想等等師弟們。”

只要他願意,那麽他現在隨時可以解開照晴碑,去往第二座天書碑,關於這一點,他不想隱瞞陳長生。

天書碑對修道者的吸引力究竟有多大,看看折袖蒼白的臉,還有七間、梁半湖先前失魂落魄的模樣便知道。為了等同門故意放緩解碑的速度?如果別人這樣說,陳長生絕對不會相信,但他是苟寒食。

陳長生不喜歡徐有容,對那份婚約也毫不看重,但因為這些事情,他對秋山君和離山劍宗毫無疑問不可能有任何好感,但他是苟寒食。

苟寒食說道:“還有一個原因就是我在等一個人,如果不出意外,過兩天你應該就能看到他,到時候介紹你們認識。”

“你難道不好奇第二座天書碑的碑文是什麽樣的嗎?”陳長生問道。

苟寒食說道:“當然想知道,不過就像荀梅前輩在筆記裏寫的一樣,不同的解碑法代表著不同的樂趣,多留兩日無妨。”

繼續登陵,不多時便來到照晴碑前,夜色的碑廬很是幽清,林間的石坪上散落坐著十幾個人,陳長生和苟寒食的到來引起一片騷動,碑廬前兩名年輕書生,臉色瞬間變冷,毫不掩飾自己的敵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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