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9章 吃喝嫖賭,生老病死

周自橫站在原地,有些沒反應過來。

他本以為今天國教學院還是會像前些天一樣,想辦法拖延,然後再去想辦法怎麽面對自己的挑戰——比如說國教學院有可能把落落殿下從離宮裏請出來,那樣的話他當然只能認輸,或者避戰,但天海家對此做了預案,如果國教學院真的讓落落殿下出面,天海家肯定會借此掀起更大的風浪——但他怎麽都沒有想到陳長生居然答應了。

片刻後他才真的醒過神來,看著陳長生神情凝重問道:“國教學院由誰出戰?”

陳長生說道:“我。”

說出這個我字的時候,他未作停頓,自然也未假思索,顯得特別理所當然。

是的,他是國教學院的院長,國教學院被挑戰的時候,當然應該由他來面對。

周自橫忽然發現今天的陳長生與前兩天比起來,有些地方變得不一樣了,只是不清楚究竟哪裏發生了變化。

“很好。”他看著陳長生問道:“既然時間已經定了,那麽隨便哪裏都行?”

陳長生說道:“按照兩位聖堂大主教提案裏的細則,時間既然是我們國教學院定的,地點自然由宗祀所定。”

周自橫看著百花巷外黑壓壓的人群,面無表情說道:“既然已經來了這麽多人,那就幹脆定在這裏好了。”

陳長生點頭表示沒有異議,看著唐三十六不知何時買來的豆漿與油條搖頭無奈說道:“吃喝有這麽重要嗎?”

唐三十六說道:“吃喝不是生死,高於生死。”

國教學院的門再次關閉,但與前些天的隔絕卻是完全不同,所有人都知道,明天,這扇緊閉的大門將會再次打開。

百花巷外人群的騷動一直在持續,於是整座京都也隨之騷動起來。

宗祀所挑戰國教學院,這將是諸院演武的第一戰。

與國教新規為人類對抗魔族帶來的深遠意義沒有關系,人們很清楚,這代表著天海家以及國教新派的勢力,終於開始向離宮發出自己的聲音。

沒有用太長時間,這個消息便傳遍了整座京都,很快便有很多工役帶著各種施工材料而來,不多時,一座簡易的涼棚便初見雛形。接著,數十輛馬車來到了百花巷外,車裏走下來很多人,有畫師,有講書先生,有商人,還有四大坊的客卿高手。

是的,這些比京都府反應還要快的人,都來自京都著名的四大坊。

四大坊什麽生意都做,食肆、酒樓、妓院、糧食、奢侈品,織物,但最掙錢的生意,永遠都是賭坊。

每年大朝試的時候,往往就是四大坊掙錢最多的時候,他們哪裏會錯過諸院演武這般天然完美的下注項目,事實上很多人都在懷疑,離宮能夠在這麽短的時間裏,不顧教樞處的反對通過那兩位聖堂大主教的提案,極有可能是四大坊的幕後東家暗中做了推動。

當然,百花巷外變得熱鬧無比,四大坊的人卻不敢去騷擾國教學院的清靜,生意人就是生意人。

接下來發生的事情,有些出乎意料。

天香坊的一位管事竟是渾然不顧離宮教士與羽林軍的警惕目光,施施然地走到了國教學院的門口。人們看著這幕畫面,很是疑惑不解,心想這位管事究竟要做什麽?要知道天香坊在四大坊裏實力最弱,向來排在最尾,今年大朝試上冷門叠暴,最後陳長生不可思議的拿到首榜首名,更是讓天香坊損失慘重,甚至一直有傳言,天香坊極有可能要易手,這位管事又哪裏來的底氣?

更加出人意料的事情發生了,國教學院的門居然真的開了,那位管事竟就這樣走了進去。

……

……

“你是說……天香坊是你們唐家的產業?”

陳長生看著唐三十六身前那個神態無比謙恭的管事,吃驚問道:“為什麽我從來沒有聽說過?”

唐三十六說道:“大朝試之後才定下來的事情。”

陳長生說道:“聽聞京都四大坊的背景都極深厚,有家好像還是天機閣的產業,為何天香坊的前東家會願意出手?”

誰都知道汶水唐家乃是世間最有錢的家族,問題在於,天海家與唐家之間的關系一向有些糟糕,這些年裏,一直暗中阻止唐家的勢力進入京都。如果天香坊真的歸了唐家,天海家的努力都將化為虛有,所以他有些不理解,唐家究竟是怎麽做到的。

唐三十六看著他笑了笑,沒有解釋。

陳長生有些莫名其妙。

那位管事看著陳長生,表情也有些怪異,心想如果不是汶水唐家在大朝試裏於您身上下了重注,天香坊何至於輸的要被迫轉手?這些話他自然不敢說出來,看著唐三十六請示道:“少爺,按家中規矩,坊裏的錢是不能動的,我只能把您私人那份存銀全部押上去。”

唐三十六算了算數目,心想就算贏了也不足以把澄湖樓買下來,轉身對陳長生和軒轅破說道:“你們還有多少錢,都給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