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4章 苦修教士,少年宗師(第2/3頁)

說完這句話,他轉身便準備離開。

唐三十六本來不準備再說什麽,但看著這位聞名於西北的苦教士有些蕭索的背影,忍不住還是開了口:“君子可以欺之以方,這當然不見得是對的,我雖然不是君子,但也不是小人,但您這位曾經的君子,既然被小人所用行非君子之事,那我自然也只能以小人之道應之。”

聽著這話,貝教士如遭雷擊,身體微僵,片刻後才重新擡起腳步,走入人群裏。

看著遠處街上漸行漸遠的身影和那頂越來小的笠帽,唐三十六平靜不語。

“記下來,這場是我們國教學院勝了。”

不等圍觀群眾發出喝倒彩的聲音,他平靜說道:“下一個。”

……

……

不是所有對戰都有故事,不是所有故事最後都能留下一個意味深長的結局。國教學院門前的對戰持續著,沒了鮮血,也沒有死亡的陰影,自然少了很多刺激,變得越來越沉悶。對那些普通的百姓們來說,如果沒有這些,沒有那些山倒天破的畫面,踏進神聖領域的那些大陸強者打架,與街頭那些頑童們的打架能有什麽本質上的區別?不過就是力氣大些。

只有看得懂的人才能看得懂這些對戰裏透露出來的信息。

代表國教學院出戰的新生,除了情形特殊的蘇墨虞和那位少年,其余的新生雖然至今沒有獲得一場勝利,甚至連勝利的可能性都看不到,但在時間極為短暫的對戰中,他們卻經常能施展出令人意想不到的劍招與變化,雖然人們知道那是受了陳長生的指點,可是這些新生能夠實現出來,已經展現了某種可能性。

這些來自州郡鄉野的孩子,這些青藤諸院沒人理會的差生,忽然之間變得不一樣了。

來國教學院門前觀戰的,除了看熱鬧的民眾,也有很多換裝前來的青藤諸院的教習與學生。他們看著石階上那些國教學院新生,他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那就是自己曾經教過的無比頑劣的魏橦?那就是天天只知道睡覺的初文彬?

國教學院新生們與以往相比,身上仿佛多出了一道光澤,關鍵就在於,他們現在的精神不一樣了,自信而且平靜,仿佛沒有任何事可以難倒他們,即便看似無窮無盡的失敗也不可怕,依然堅信自己能夠獲得最後的成功,所有這些合在一起,便形成了一種叫做從容的氣質。

因為從容,所以淡定,才可以在人群之前談笑自若,絕不會再因為他人的嘲笑或是無視而緊張自卑。

如果說去年陳長生成為國教學院的新生,接著落落、軒轅破、唐三十六、折袖陸續加入國教學院意味著新生,那麽今年國教學院可以說是重生了——就像這些年輕的學生一樣,或者說,正是因為他們的到來。

這些年輕學生們的改變,當然源自國教學院,最重要的兩個人便是陳長生和唐三十六。

唐三十六暫且不提,陳長生的重要性誰都能看到,如果不是他每天夜裏指點不輟,耗損大量心神去研究那些高手的功法與弱點,國教學院的新生們哪裏會有膽氣去直面那些比自己足足高出數個境界的強者們?又哪裏能擁有這麽多自信?

從國教學院招募新生之後,陳長生便再也沒有在對戰裏出手,甚至都沒有去院門外看過一眼,但整座京都裏的人都知道,他一直在國教學院裏看著外面,他通過這數十場對戰盡情地展露了自己難以想象的劍道天賦與才華。

那種劍道天賦是如此的強大,那種才華是如此的奪目,以至於整座京都再次被震動。

從去年夏天相同的時刻開始,他已經給京都以至整個人類世界帶來過太多震驚。青藤宴、大朝試、天書陵、周園、潯陽城……很多人本以為自己已經被陳長生震驚的快要麻木,無論他以後再做出任何事來,都不足為奇,然而這一次他們依然再次被震撼。

以陳長生的年齡,能夠擁有如此深不可測的劍道修為,是非常難以想象的事情。更難以想象的是,他還能夠指點旁人學劍,要知道,這並不是教孩童寫字那般簡單——傳道授業解惑,這是師。

現在的陳長生,竟然已經隱隱有了宗師風範——因為他的年齡實在是太小,人們每每生出這種想法時,都會自己搖頭否定掉。但誰也不敢否定,如果再給他更多的時間,比如再給他十幾年,待他真正成熟起來之後,或者真的可能成為名實相符的國教學院院長。

在所有人的眼光都落在國教學院,為陳長生的劍道修為震撼贊嘆的時候,只有一個人依然不以為然。

“不過就是胡鬧罷了。”

莫雨看著娘娘的背影,有些無聊地弄了弄手指上的草環,說道:“也不知道朝上和離宮裏那些人為什麽要在那裏大驚小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