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8章 在天書陵裏的約會(第2/2頁)

看著信上的這些字,陳長生才真正體會到某種改變。

天書陵不是一個想進就能進的地方,大陸無數修行者為了獲得進入天書陵的資格,或者在北方與魔族浴血奮戰積攢軍功,或者在大朝試上努力前行爭取進入前三甲,而最後能夠成功的依然只是少數人。

但對現在的他來說,天書陵就是一個想進就能進的地方。

他已經不再是那個來自西寧鎮的少年道士。

他是國教學院的院長,是教宗的師侄,是未來的教宗。

他的年齡還很小,已經是大人物。

……

……

沉重的石門緩緩地開啟,地面微微地震動。

看著眼前這座在深冬依然青意不褪的山陵,陳長生很自然地想起一年前初至此地時的震撼。

駐守天書陵的教士與騎兵們,看著站在數位紅衣主教前方的少年,猜到了他的身份,心情不免有些復雜。

陳長生走進了天書陵,這一次他不是遊客,也不是觀碑者,更像是來視察的。

這種感受因為身旁那些紅衣大主教恭敬的態度變得無比真實。

他拒絕了離宮替他安排的住所,直接去了荀梅留下的那間草屋。

草屋已經很長時間沒有住人,鍋沿上有些灰,梁上懸著的臘肉還沒有吃完,院子裏的籬笆卻要比當初他在的時候堅固了很多,也不知道是唐三十六還是關飛白修的。

想著當初在這裏做飯看日觀碑的時光,他的心裏生出了些想念。唐三十六和折袖天天都能在國教學院裏見到,只是苟寒食他們已經有一年不見了,也不知道他們現在在離山過的如何。

一道聲音在籬笆外響起,可能是因為林子裏的臘梅正盛開的緣故,帶著種清冽的香氣。

“這裏就是荀梅前輩的居所?”

陳長生從回憶裏醒過神來,轉身望去,便看見徐有容站在籬笆外。

籬笆外的林子裏,梅花正在盛開,她站在那裏,晨光灑落,好看的就像是花。

陳長生現在可以隨意進入天書陵,她是聖女,自然也可以。

他說道:“是的,我們當初在這裏住了很長時間。”

徐有容沒有走進籬笆,看著晨光下有些破落的草屋,平靜說道:“有時候想起來真的很好奇,當初你們和離山劍宗的師兄們勢成水火,卻要在同一個屋檐下呆著,難道不會每天夜裏都打架?”

陳長生說道:“苟寒食是謙謙君子。”

徐有容說道:“但師兄可沒有這麽好的脾氣。”

陳長生想著第一天夜裏,唐三十六和關飛白為了爭奪一床幹凈被褥真的險些大打出手,笑了起來。

“大朝試後天才開始,現在的天書陵還很清靜。”

他看著徐有容說道:“這真是個好主意。”

京都裏的流言傳的沸沸揚揚,雖然基本上是在取笑陳長生,但對徐有容來說,也是一種困擾。

二人相見有些難,想要安安靜靜說些話更難,她寫信邀他進天書陵,確實是極妙的主意。

當然,把世間修道者拼命奮鬥努力才能進來的天書陵當作約會的場地,著實有些誇張。

也只有她和他才能做得到。

徐有容見他明白自己的意思,還這般直接地說了出來,微生羞意,但沒有什麽惱意。

因為陳長生說這些話的時候,眼神很幹凈,神情很真誠。

他有熱情,但在平靜之下,他眼睛明亮,卻不灼人。

如果說秋山君是一輪太陽,給人溫暖與熱,光明正大到了極點。

陳長生便是一縷清風。

所有人都喜歡太陽。

但她更喜歡在清風繚繞間隨意行走。

隆冬時節的京都,已然萬裏如銀,天書陵卻依然郁郁蔥蔥。

走在陵間的樹林裏,拂面來的都是春風,清新怡人至極。

陳長生和徐有容沿著山道,向照晴碑廬方向走去。

一個中年人出現在山道中間,擋住了他們的去路。

那人眼神幽深,境界明顯極高,看著陳長生,眼中有無盡寒意,如果仔細看,甚至還能看到一些怨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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