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6章 煮石大會(第2/2頁)

茅秋雨與淩海之王分別坐在兩座車輦裏,閉目養神,仿佛聽不到窗外傳來的呼喊聲。

那些呼喊聲,都是給後面那輛車子裏的人的。

在車廂裏,唐三十六放下手裏的名單,撓了撓被喊聲弄的有些發癢的耳朵,搖頭說道:“又不知道我們做什麽去,喊的這麽大聲做什麽,還有柔兒……我昨夜才給了你一千兩銀子,這時候又來演這一場送夫做什麽?”

他看著街畔樓上那個倚欄悲切的少女舞伎,臉上的神情很是有些不自然。

沒有人理他,也沒有人關注他,不然或者他會更加尷尬。

折袖閉著眼睛在養神,真元在有些畸形的經脈裏像小刀般刮弄,眉眼間卻看不到痛意。

陳長生拿著一卷道藏在看,神情很是專注認真,識海裏則是在不停計算怎樣破掉王之策留下的那個陣法。

唐三十六有些慚愧,心想為什麽自己就做不到他們這樣萬事不系心懷?

“你聽……有人居然猜你是去南溪齋提親!”

街畔的人群裏忽然暴起一陣呼喊聲,唐三十六聽著了,笑的前仰後合,好不快活。

“也虧這些人能想得出來,不過這陣勢確實有些像,想娶聖女,當然得出動兩位國教巨頭。”

這說的是前面車裏的茅秋雨及淩海之王。

今次去煮石大會只有陳長生等人,出動的陣勢卻極大,竟由兩位大主教親自護送。

因為現在陳長生的身份已經不同,而且路途遙遠,寒山距離魔域不遠,誰知道魔族會不會對這位未來的教宗動什麽主意,由兩位聚星巔峰境的大強者坐鎮,想來會安全很多。

陳長生依然低著頭,看著書,沒有什麽反應。

唐三十六終於覺得有些不對勁,拍了拍他,說道:“在想什麽呢?”

陳長生擡起頭來,從耳中取出兩團裘絨,有些茫然問道:“怎麽了?”

唐三十六很是無語,指著那張紙說道:“你是不是應該關心一下煮石大會上會遇到怎樣的對手?”

陳長生怔了怔,然後微笑說道:“我不打算落場。”

對修道者而言,天石當然是極珍貴的參悟對象,但對他和徐有容來說,這種參悟的效用近乎於無。

天書碑在他們的懷裏,哪裏還需要在乎什麽天石。

他之所以去參加煮石大會,除了增廣見聞,也是想見見一些人。比如可能會因為槐院鐘會在天池現身的王破。比如已經很久沒見的苟寒食等離山劍宗弟子。比如剛剛分別還沒有多久的她。

唐三十六說道:“也對,你是未來的教宗,確實不適合再與我們這些人爭,再說你現在可以隨意進入天書陵,想看哪座天書碑就看哪座天書碑,想帶著姑娘一起看天書碑就一起看……”

陳長生看了折袖一眼,發現折袖完全沒有在意他們的對話,才放下心來。

看著他緊張的神情,唐三十六搖了搖頭,把紙條遞到他手裏,說道:“既然你不會落場,那我們最強的對手肯定還是離山劍宗的這些家夥,妖族也會來人,聽說就連那位逍遙榜上的小德也會來。”

聽到小德這個名字,折袖忽然睜開了眼睛,問道:“確認?”

“基本確認。”唐三十六看著他皺眉問道:“你和那個家夥有仇?”

折袖問道:“如果有仇,你會幫我?”

唐三十六理所當然地說道:“當然不會,那可是逍遙榜前五的高手,我和你有這麽熟嗎?”

……

……

漫漫旅途,有新鮮風景,卻沒有太多新鮮的故事。

陳長生絕大多數時候都在車上讀書修行思考,給折袖治病療傷,然後兩個人一起看著唐三十六因為無聊而變得越來越尖酸刻薄。偶爾茅秋雨也會找他聊些事情,但除了在野地裏進食之外,他竟從來沒有看見過淩海之王。

就在夏天快要離開的時候,車隊終於來到了寒山。

這裏已經極北,越過眼前那片綿延不斷的山峰,便要進入魔域雪原的範疇,而且隨著山勢地面也在升高,溫度變得越來越低,竟仿佛提前來到了深冬,國教騎兵的盔甲上面都漸漸凝起了淺淺的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