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79章 首殺的目標

天書陵的四周有一條極其湍急的河流,就像洛陽城外的護城河一般。

雙方之間那片疏林平地,其實是河面上的橋,只不過因為橋面太寬,而且太厚,很難被人發現。

自遠古便存在的禁制,讓天書陵四周難以飛行。

王破站在這裏,頗有一夫當關,萬夫莫過的意味。

問題在於,已經有很多軍方強者、天機閣刺客與長春觀道人進入了天書陵。

他還站在這裏做什麽?

王破說道:“如果他們沒有談攏,我會出手。”

是的,這就是答案。

他站在這裏,不是要守天書陵,而是時刻準備著向對方發起進攻。

聽著這話,王爺們臉色微變,中山王的眼神變得更加陰沉。

相王苦著臉說道:“聖女要替母後復仇,你難道還真要陪著她發瘋?”

王破神情微異,沒有想到現在他還稱呼天海聖後為母後。

相王知道他在想什麽,說道:“我不是母後親生,但終究是她兒子。當年隨道尊進京,是覺得她老人家犯了錯,可不是我私人對她有何怨懟之心。就像當年我答應過朱洛不能讓你活著,但你看我這些年可曾對你做過什麽?不過是大局二字。”

這番話他說的非常真摯,就連那些深知他底細的兄弟們都差點信了。

王破笑了笑,沒有說話。

看著他這種反應,一位郡王再也忍不住,罵道:“囂張個什麽勁兒,今天就要你死在這裏!”

這裏已經集結了很多朝廷軍隊,更不要說還有這麽多高手強者,再加上同是神聖境界的相王,按道理來說足以殺死王破。

問題是,戰爭永遠是最復雜的活動,哪怕是對一個人的戰爭,也絕不簡單。

不要說戰爭的具體形態千變萬化,便是連何時開戰現在都無法確定。

相王說道:“你應該知道今天怎麽也打不起來,何必擺出這副模樣。”

這句話有些莫名其妙,但王破聽懂了,似笑非笑說道:“那你來這裏做什麽?”

相王嘆了口氣,說道:“總要來盡一分心意。”

王破說道:“什麽心?”

“當然是野心。”

相王笑著說道:“道尊大人如果不疑陛下,什麽事都不會發生,自然也沒我們的事,如果生疑,我總要做些準備。”

王破說道:“王爺倒是坦誠。”

相王正準備繼續說些什麽的時候,天書陵裏忽然傳來數十聲極清亮的劍鳴。

所有人都望了過去,神情變得凝重起來。

就像相王先前所說,現在的局勢看似緊張,但與三年前有本質上的區別,雙方並不見得會開戰。

如果真是如此,那這些劍鳴又是為誰而起?

……

……

商行舟站在神道上。

徐有容站在更高處。

商行舟向上走了一步。

南溪齋劍陣自然生出感應,悄然無聲地運轉起來。

天地之間出現了無數道流光,畫出無數道難以言說的玄妙軌跡。

數十道劍鳴響起。

這些劍鳴並非來自劍身與空氣的磨擦,而是來自劍意對空氣的壓縮、釋放。

清柔,又極為深邃。

就像是清澈的小溪自崖上跌落,進入極深的山澗。

數十道劍光在商行舟身邊繚繞不去。

商行舟伸出一根手指,指尖散發出一團柔光。

百煉鋼,繞指柔。

數十道劍光從筆直的形態變成微彎的弧線,依然未散,只是出現了一個極小的空間。

商行舟的左腳落下。

劍鳴消失,劍光斂沒。

微寒的春風拂著神道上的灰塵。

仿佛什麽都沒有發生過。

但商行舟已經上了一級石階。

他低頭望向自己的道衣。

道衣下擺上出現了一道裂口。

南溪齋劍陣的威力,有些超出他的計算。

徐有容也有些意外,按照她的計算,那道裂口應該更深一些。

南溪齋劍陣初始發動,連他一片衣角都無法斬落嗎?

戰鬥沒有就此開始,這只是一次試探。

最後的結果讓雙方都很不滿意,所以雙方都放棄了直接出手的想法。

商行舟說道:“我很好奇,你是如何說服王破的。”

徐有容說道:“我向他保證,我的方法死人最少,他向我保證,無論今天我做什麽,他都會支持我。”

商行舟說道:“看來你很了解他的刀道。”

徐有容說道:“我更了解那個家夥。”

那個家夥自然是陳長生。

他視王破為榜樣,哪怕學了兩斷刀訣,依然在按王破的刀道行事,做人。

徐有容了解陳長生,自然也明白,該如何取得王破這樣的人的信任。

商行舟平靜說道:“你覺得自己也很了解我?”

徐有容說道:“三年來,我一直在嘗試著了解你。”

商行舟承認她的準備工作做的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