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梵蒂岡(第3/4頁)

用完午膳,走出門外,他指著遠處一個二層樓房的陽台,對胖子喬說道:“知道那個房子嗎?”

胖子喬尷尬地笑了笑:“閣下應該清楚。”

“是啊,伽利略那時候就被關在那兒,關了老多年。”易天行皺眉道:“始終覺得基督教太兇了。”

兇這個形容詞用的比較有意思。

胖子喬微笑道:“任何事物都是在變化當中,宗教也是如此。但教皇陛下身為基督在人間的代理人,自然要保有一定的權威。”他望著易天行說道:“當年下令囚禁伽利略的,就是那一任的教皇,其實是伽利略的好友,如果不是有這樣一層關系,伽利略根本沒有可能出版那本書,教皇也就不會事後才會後悔……或許,梵蒂岡根本不用為這件事情道歉。”

易天行聳聳肩:“也許吧,這個世界上的事情總是這麽陰差陽錯。”

※※※

一個安靜的房間,白色的幔紗拖在窗邊,屋內顯得有些陰暗,床上是厚厚的軟墊,高高的枕頭堆在漆金的床頭,枕頭上斜臥著一個面容疲憊的老人。

胖子喬輕步走上前去,握住老人平放在床邊的手,輕輕在手背上吻了一下:“陛下,易局長來了。”

他說話的聲音很輕,易天行卻聽得清楚。聽見對方用易局長這種官方稱呼,他心裏微微一動,戒備了起來。

他緩緩走上前去,站在床邊,對著床上的那位老人誠懇地行了一禮。

這一禮,敬的不是對方教皇的身份,而是對老年人的尊敬。坊間一直傳說,這位沐浴在至高榮耀中的教皇陛下,自從那次遇刺之後身體便不大好了,但易天行今天親眼見著,才知道對方的身體衰弱到了何種程度。

但就是這樣一個虛弱的老者,卻是這個人間最尊貴的人物之一。

這不是梵蒂岡本身或是教皇的名稱便能造成的影響,而是他所采取的政策決定的。

身為一個東歐共產主義國家出身的教皇,在他的任內,各個教派之間達成了前所未有的和解,不論是新教的國家還是東正教,從七八年以後,都對這位教皇表示了足夠的尊崇。而基督教的人數,信仰基督的國家在這個世界上占據著強悍的地位,這也就造就了這位教皇獨特的地位。

保羅二世,不論他出現在世界上哪個國家,在那個古怪的汽車周圍,必然會擁擠著萬千信眾。

信仰的力量或許沒有實質的威力,但具體到一個龐大的人數上,就顯得異常可怕。

……

……

易天行沒有去親吻他的手背,因為保羅二世的手正在輕微的發抖,正是帕金森症的典型症狀。

他按照東方的禮節行了一禮,然後在教皇的示意下搬了個凳子坐了下來。

胖子喬將厚重的窗簾拉了起來,整個房間陷入陰暗之中,然後輕輕退了出去。

保羅二世開始說話,聲音有些虛弱,有些發抖。

“閣下與邪惡的鬥爭,深受我們的贊賞與感激。”

易天行低首一禮,沒有回答。

“此次請閣下來,是有一件事情和一句話想與閣下研究。”

易天行微笑道:“如果是建交的事情,恐怕我做不了主。”

保羅二世微微一笑,額上的皺紋裏似乎都帶著老年人獨有的氣息:“身為主的仆人,我最大的願望,就是希望主的榮光能灑遍世間的每一個角落。您說的那件事情,我知道是不能急的,只是希望東方與西方之間能夠有足夠通暢的渠道進行交流,了解我們之間的差異,在互相尊重的基礎,互相接受。”

易天行微笑道:“建立渠道,這是很應該的。”

“咳咳……”說了這麽長一段話,教皇咳了起來,不知為何,卻沒有醫護人員進來。

似乎看出了他的疑惑,保羅二世微笑道:“我吩咐的,我希望我們之間的談話,不要有別的人能夠聽到。”

易天行皺皺眉,說道:“魯莽了。”他走上前去,用手握住了教皇枯燥的手背,一道淡淡的道元往教皇的體內送了過去。

保羅二世微笑著,並不阻攔。

但卻好像沒有什麽效果,易天行皺眉將手收了回來。

保羅二世微笑著說道:“我只有幾年的壽命了,或者說,其實我早就應該回歸主的懷抱,而我強行留在了人間,所以一切的人間醫藥,甚至神聖的力量,對於我的疾病都沒有什麽幫助。”

易天行傻了眼,心想這位大人物怎麽也死賴在人間不走?

“您要跟我說的那句話是什麽?”易天行斟酌著,不知道對方這樣鄭重地把自己喊到梵蒂岡來,究竟是為了什麽。

“兩年前,閣下本來就應該回到您來的地方。”保羅二世的雙眼有些黯淡,似乎長時間的談話有些吃力,“那時,我就感應到了你的存在。算來,這段時間,也就是您即將離開的日子,所以請您前來有句話想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