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斬首(終)(第2/5頁)

“上臨朱雀!”

這正是三台七星鬥法中的召朱雀一法!

……

……

天空中一陣鳳鳴,這鳳卻是野鳳,戾鳳,夾雜著無窮的殺意和怨毒。

一對火雲大翅從天而降,猛地蓋在了勢至菩薩那略顯瘦弱的後背上!

※※※

易朱這兇鵬是什麽樣的人物,大勢至菩薩自然清楚,所以斷沒有單顧著追殺易天行,而將這鳥置之不理的道理,只是此處離開先前宇宙中的戰場已有數十萬公裏,即便易朱一翅九萬裏,也總要花些時間才能趕來救易天行。而以大勢至菩薩的神通境界,絕對有把握在這段時間內,做出最合適的應對。

但他忘記一件事情:那便是易天行與易朱的父子身份,他們本來都是同源而生,同是劫初那蓬火中擷取的精靈,其魄為魂,其精為鳥……所以當易天行使出三台七星鬥法中的召朱雀時,易朱化身為火鳳,倏忽間便出現在這個荒蕪的行星之上。

比一刹那更短的時間,甚至可以說是已經超越了時間的概念!

……

……

看著無窮的天火籠罩著大勢至菩薩已經顯出頹像的護體寶光,忍受了數時天地巨動之痛苦的易天行,唇角終於露出了一絲笑意。

但事情總是這樣的無趣,笑意才在唇角綻開,卻又變作了苦意。

而大勢至菩薩那幽藍的雙眸卻清亮了起來,就像是兩潭幽深不見底的碧潭。然後他頭頂那個一直幽暗無光的寶瓶亮了。

無窮的吸力從寶瓶口處探了出來,空氣,沙石,一切的一切,都被那黑洞似的佛家至寶吸了進去。行星的大坑中,剛剛化作火鳳的小易朱根本不及反應,嗤溜一聲便被吸入寶瓶之中!

易天行張大了嘴,顯得無比驚愕,面上表情無比痛苦,眼神無比哀傷,似乎知道自己的崽兒再也無法從那個堅不可摧的寶瓶裏跑出來,今世再見無望,所以大嘴一張,挑起唇角,欲哭無淚,空留一口白色牙齒表示心神無盡的空白。

大勢至菩薩刻意裝作中計,隨易天行來此行星,卻一直隱忍不發,將自己最強悍的神通留在了最後,直待易朱化鳳而至偷襲時,才反偷襲成功,一舉將這兇鵬惡鳳吸入寶瓶之中。

如此心思縝密,瞬息之間料敵定計,果然不愧是西天凈土帳前第一紅牌打手,第一陰寒殺手。

可惜大勢至菩薩沒有聽過鄒蕾蕾在威尼斯那個船兒上的夜語,不然他一定會發現一絲不妥。當時鄒蕾蕾嬌媚說道,自家這男人,但凡挑起唇角時,便是滿心歡愉,露出滿口白牙時,那便是拿定主意要做什麽事情。當此危機關頭,易天行還有心思歡愉,還要拿定主意做什麽事情,那一定是對於大勢至菩薩來說,相當不妙的事情。

易天行大張著嘴,一個黑糊糊的物事,從嘴裏噴了出去。

此時的寶瓶口還在不停吸納著四周散落的火元,所以將這物事也吸了進去。

……

……

易天行遙遙用搖蕩不安的神識綴住那個黑色物事,直待黑物縮小,將要進入瓶口之時,才雙目猛睜,用神識渡入那物之中,在省城歸元寺後園茅舍裏改造了十幾天的核彈擊發裝置,終於響了。

一聲悶響。

一道閃光。

一顆氫彈在大勢至菩薩的頭頂瓶口爆炸。

一根金刀在大勢至菩薩的胸腹間劃過。

那個恐怖的爆炸聲,卻異常神妙地在寶瓶口化作了一聲悶響,恐怖的沖擊波將大勢至菩薩的寶身炸的變成一枚子彈,深深地打進了地底,只是隨著大勢至菩薩的身體下墮,大地無由而開,空氣無由而空,光線無由而折,聲音無由而逝,他終於憑借著自身的神通,化解了這沖擊波的力量,一動天地六動,天地六動己身不動,這枚氫彈能讓他動的如此狼狽,已是很不尋常。

但爆炸所帶來的高溫卻是大勢至菩薩無法化解的,層層護體清光在一瞬之間運至了頭頂,與這枚人間利器的能量同歸於盡。

失了清光,易天行手中的金刀斬下,菩薩的鮮血猛地灑了出來,緊接著大坑底出現了一個深洞,沒了大勢至的身影。

易天行想了不想,腳下雲絲一纏,便往那洞裏跳了下去。

大坑上方,一朵獰惡的,略微有些變形的蘑菇雲開始緩緩的升起。

※※※

越往洞裏去,易天行越是心驚,不是驚訝於這洞的深度,而是驚訝於,在那核彈爆炸的瞬間,大勢至菩薩竟然能在這樣細微的時間片段裏,將核彈往下的沖擊沖化作一道筆直的力量,往下沖去,反而躲過了自己籌謀已久的驚天一刀。

從戰鬥開始到現在,他與大勢至菩薩雖沒有幾句言語,但各自憑著無上的神通與縝密的心思,互施詭謀。最先前,易天行佯作不敵,退至行星,想借行星天地之力,以自身金剛之身為橋,金棍為脅,妄圖耗幹大勢至菩薩的神通。不料大勢至菩薩早已瞧出,反而刻意留力,不謀一舉狙殺,反而想將易朱引至此處,一同殺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