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一十二章 比月樹

沈書一人走在街上，時而頓步觀察，時而與行人相識一笑，更多時候則是緩步而行，悠閑自在。

對於賈師兄一行人現在的想法，還有正在商量對付他的手段，沈書並不知道，也不在意。

與他而言，賈師兄等一群老生，只是他的階梯，他的墊腳石，用來在萬界城，起碼是永恒書院內打響名氣的存在。

對於這樣的人而言，沈書又如何會關心他們的想法？

如獅子而言，其不會憐憫綿羊的可憐，只會對綿羊是否可口而有所在意，沈書雖然不會像獅子對綿羊這麽殘忍，但也不會過多的仁善。

“沈兄……”

在一條清冷的街道，兩旁栽種著高大的樹木，有白色的花盛開，花瓣與馥郁香味的空氣中緩緩飄落。

沈書停下腳步回頭看去，跟在他身後的劉長風幾人臉上連忙露出略帶諂媚，恭敬的笑容。

眉頭皺了皺，沈書凝視著幾人，沒有開口。

白色的花瓣，在屋子兩旁‘熒光石’的照耀下，顯得越發潔白神聖，靜悄悄的落在肩頭，一種出塵之感油然而生。

劉長風幾人臉上笑容略微僵硬，朝著沈書躬了躬身，一言不發的退去，消失在遠處。

沈書收回目光。

早些時候從祭壇處離開，便有一群人跟著他，只是都被他揮手驅退了，只有劉長風幾人才堅持到如今。

沈書又如何不清楚他們心中所想。

只是，這個世界上靠人不如靠己，沈書不是他們的父母兄長，彼此間又沒有太深的羈絆，哪會給他們太多照顧？

閉上眼睛，深深的吸了一口氣，馥郁的花香順著口鼻進入肺腑，淡而不散，令人神清氣爽。

一聲沙啞的嗓音打破了寧靜——“公子不是萬界城人吧？”

沈書睜開眼眸，目光投向街道的一個角落，門口的石階上坐著一個老者，其穿的破爛，半身依偎在門口的石像上。

瞧見沈書的目光，老者笑了笑，裂開蠟黃的牙齒，有些醜陋，也帶著濃郁的歲月氣息。

沈書笑問：“何以見得？”

老者搖頭道：“倘若是萬界城的人，誰會站在此樹下？”

沈書眯了眯眼睛，擡頭看了一眼那正在緩緩落著白色花瓣的樹，這樹三丈高，三人合抱粗細，枝葉繁茂，樹皮開裂，看起來已經有著不少的年歲。

沈書道：“難道就因為這‘比月樹’代表死亡，便不能站在這樹下了嗎？”

老者愣住，下意識的問：“你知道還站在下面？”隨即失笑搖頭，“看來是我眼拙了。”

“老人家沒看錯，我確實不是萬界城人。”沈書笑了笑，看到老者眼中的疑惑，“這樹也不是萬界城獨有的吧，我……見過！”

“不可能，‘比月樹’只有萬界城有，不存在於其他地方！”老者言辭鑿鑿，異常肯定，其原本懶散的面容，甚至都因此變得嚴肅，乃至是激動和憤慨。

“不存在其他地方？”沈書呢喃了一句，隨即問道：“那你可知，關於這比月樹的故事？”

老者又一次愣住。

瞪大了眼睛盯著沈書，似乎是要看出沈書是不是在開玩笑，但瞧著沈書眸子中的平靜，他最終還是沒有看出個所以然。

其後，如鬥敗了的公雞般低垂頭顱，“不知道！”

不知，便是不知。

換做常人或許會為了一些所謂面子胡亂吹噓自己所不懂，不知曉，不明白的事情。

但老人不會。

很多強者也不會。

我知，便是知，不知，便是不知，一如求道，坎坷修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