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五章 魚人之殃

亞摩斯聞言擡起頭來，發現前方海域被染成不正常的淡紅色。

血？！

兩頭白龍扇動翅膀，脫離魚人大軍，飛向異狀海域，白龍隔著老遠就聞到了一股血腥味，已經確定染紅海浪的正是鮮血。

白龍下降飛行高度，貼近海面仔細觀察。

菲莉西婭用鼻子嗅了嗅：“這股味道！魚人？！”

亞摩斯面色凝重，開口道：“鮮血中夾雜著淡淡的魚腥味，沒錯！是魚人！”

菲莉西婭倒吸一口涼氣：“能把這樣一大片海域染紅！得死多少魚人啊！”

兩頭白龍擡起頭來，舉目望去，前方海域被鮮血盡數染紅，淡淡的血色浪花一眼望不到盡頭，散發著血腥的氣息，說不出的詭異和恐怖，膽小的人見此情景，晚上絕對睡不著覺。

亞摩斯閉上眼睛，它仿佛聽見了亡者的悲泣，它們在哭訴劊子手的暴行。

是誰？殺死了它們！

艾爾·血浪？

面對如此場景，亞摩斯想到這個傳奇的名字，不過很快，它推翻了自己的猜測，哪怕以艾爾·血浪傳奇級別的實力，也無法做到，在大海裏屠殺如此之多的魚人。

傳奇近戰職業者雖然戰力出眾，但力有盡時，若不逃跑，只需五萬魚人，就能把他淹死，或者累死。

況且，魚人何必和他死磕，打不過還不會潛水逃跑嗎！

據亞摩斯所知，附近唯一有實力做到這點的，恐怕就只有傳承數萬年的海巨人部落了。

可是，它們為什麽這麽做？難道僅僅是擔心魚人暴露自己的行蹤？

亞摩斯不是神，猜不出來。

但亞摩斯有預感，這次的黑水之行，恐怕要一無所獲了，只是已經到了這裏，哪有半途放手的道理。

過了一會兒，老瞎眼等魚人大軍趕了過來，對於同胞的鮮血，魚人們比白龍更敏感。

“這！這是！”

魚人們交頭接耳，大軍騷動起來。

白龍領主緩緩升空：“肅靜！”

魚人們聽見白龍領主的聲音，頓時鴉雀無聲，擡頭看著天上的白龍。

亞摩斯指著血海：“雖然，不知道這是怎麽回事！但我們不能因此而退縮，全隊提高警惕，繼續前進。”

對於主人的命令，魚人們一絲不苟的執行了，行軍的號角再次響起。

魚人們驅趕著坐騎，進入血海，坐騎和戰寵們感受到血腥的氣息，變得十分興奮，魚人們連忙安撫。

很快，在魚人獵潮者的安撫下，戰寵又平靜下來，隊伍在血海中靜默前行。

亞摩斯退出沉思狀態，出言打破了平靜。

“老瞎眼！派出斥候，探查周圍記錄在冊的魚人部落還在不在。”

“是！”

白龍領主的命令被一層一層傳遞下去，陸陸續續有魚人乘騎速度最快的劍魚，離開隊伍執行任務，又不斷有魚人返回。

一路下來，斥候們的反饋讓亞摩斯愈加凝重起來，原本記錄在白堡探查地圖上的魚人部落，全部魚去樓空。

亞摩斯看著下方的血海，這些失蹤的魚人恐怕兇多吉少。

……

傍晚時分，地平線上殘陽如血，映照得血海愈加鮮紅，白鱗城的大軍在血海上劃過一條孤痕。

天空中的白龍環顧四周，卻沒有發現任何海鳥和魚類，仿佛這些自然的小精靈，也感受到詭異的氣氛，躲藏了起來。

經歷了幾個小時的長途跋涉，白鱗城大軍終於快要抵達黑水部族。

現在，黑水部族已經出現在白龍的視野盡頭，亞摩斯和菲莉西婭迫不及待的脫離隊伍，飛向黑水部族尋找答案。

天空中，亞摩斯見黑水部族裏的慘狀，沉默了。

比起以白龍領主意志為主導的白鱗城，黑水部族更像一個傳統的魚人城市。

這個魚人大型聚居地建立在淺灘地區，魚人工匠以原木為地基，在海水之上搭建了密密麻麻、大小不一的茅草魚人小屋，小屋的屋檐上系著麻繩，麻繩上掛著海螺、貝殼等裝飾物，在海風的吹動下，發出風鈴一般的清脆響聲。

但原本悅耳的脆響，在此種情況下，卻如同幽魂的怨訴。

黑水部族裏堆積著密密麻麻的魚人死屍，死屍呈圓形分布，越往中心，死屍堆積得越高，最中心的部位甚至沒過房頂，鮮血從至少二十萬死屍的傷口流出，和海水混合成為了粘稠狀的血漿，並向周圍海域不斷擴散。

菲莉西婭繞著屍堆飛行一圈，語氣低沉：“中心位置還有祭壇和神力殘留，這是一場有準備的獻祭！”

亞摩斯這才發現，屍堆最中心的位置有一個破碎的祭壇，獻祭者行事匆忙，只是將失去利用價值的祭壇草草破壞了事，連祭壇周圍的腳印都沒有掩蓋，或者說懶得掩飾。

菲莉西婭：“是海巨人！”

亞摩斯默然點點頭，落在黑水部族邊緣觀察屍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