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章 破浪一斬(第2/3頁)

有時間修煉裂江刀法,我還不如多琢磨紫雷七擊、神宵九滅……孟奇腹誹了一句,柔和著表情對唐明月道:“我刀法大成來自別的際遇,裂江刀法還差了火候。”

唐明月看過孟奇斬向葉三的那一刀,知道他的刀法走得剛猛霸道的精義,與自家裂江刀法有所不同,聞言並不奇怪,捂嘴笑道:“一理通,百理明,二哥你已刀法有成,若再多看《觀瀾帖》,說不得裂江刀法就自然而然入門了。”

“有理。”孟奇正樂意如此,免得寒暄過往。

而且《觀瀾帖》所衍刀意包含的刀道精義與《天刀綱要》裏面的部分闡述相近,孟奇之前一直參悟修煉,收獲不多,如今有珠玉在前,豈有不品鑒“臨摹”之意?

很快,他沉浸入波浪連綿,刀光裂江的意境之中,不斷地揣摩吸收,試圖以《天刀綱要》的相關闡述為根,以學過的阿難破戒刀法變化、寒風刀法、五虎斷門刀法等為幹,將《觀瀾帖》所蘊之勢,所藏之快,化入自己的刀法裏。

這種狀態下,孟奇忘記了外界之事,渾然無我。

唐忍、唐二爺、唐七爺各自入內時,皆目光一凝,只覺負手仰頭、專心看帖的孟奇有著說不出的感覺,仿佛他脫離了世間,與周圍環境融合,又似乎隨時會出刀,斬破自然,復歸紅塵。

他白袍冷酷,腰背挺直,形同槍杆,不算強壯,卻給人雄偉之感。

這也是唐恕踏進觀瀾堂時的第一眼感覺,其余長老守在門外,等待結果。

“二少爺……”被這種氣勢所奪,唐恕眼裏只剩下孟奇,忘了唐七爺才是如今的代家主。

孟奇回過神來,再次閉上眼睛,審視著剛才的收獲,沒有轉身,聲音沉啞地道:“為何要刺殺浣花劍派主事和他的親眷?事前二叔可曾知曉?”

唐恕看了唐二爺,只見他輕輕搖頭,於是肯定地道:“二爺不知情。”

唐二爺松了口氣,他不明白唐小二在外到底遇到了什麽事情,經受了多少磨難,為何會變得如此可怕,不僅刀法霸道剛烈,而且做事也如他的刀法,雷霆萬鈞,不給人喘息和反應的機會,一連串讓人摸不著頭腦的舉動後,已是悄然掌控了家中大部分局勢,其人其刀,都讓人暗生畏懼!

唐恕繼續說道:“昔年五爺對我有大恩,引我入唐家,他讓我刺殺,我就刺殺。”

唐恕原本不信唐,是桓州有名的高手,後來惹了禍端,被唐五爺所救,托庇於唐家門下,後來入贅家中,靠著唐家的支撐,終於在四十五歲後九竅齊開,內天地大成。

“五叔為何要刺殺浣花劍派主事,沒想過後果嗎?”孟奇依然對著《觀瀾帖》,背對眾人,晚風吹過,白袍輕飄。

唐恕老實回答:“五爺原本沒想這麽做,但秘密見過葉三少後,說為了在王家爭取地位,必須做出頭鳥,反正只是對付浣花劍派主事的親眷,有收買的林主事在,不會激起太大波瀾,到時候將已經逃走‘失蹤’的我丟出去頂罪,就能善了,誰知後來連林主事也死了。”

唐明月抿著嘴,靜靜聽著,不太相信這種大事會出現葉三公子的身影。

“五叔見葉三時,還有旁人嗎?”孟奇情緒不見起伏地道,內心卻頗為訝異,他一直以為葉三是標準紈絝子弟,做點狠毒小事沒問題,這種大事肯定沒能力摻合,可如今聽來,他似乎在裏面扮演了重要角色,這還是被自己一刀就嚇跪的葉三嗎?

唐恕搖了搖頭,看著孟奇背影,感覺他就是家主,感覺他信心在握:

“五爺是秘密見他,我也不知有無他人。”

孟奇又旁敲側擊地問了幾句,見唐恕能交代的都交代了,於是背負雙手,睜開眼睛,看著《觀瀾帖》的波浪起伏,嚴厲地道:“不得家主允許,擅自行事,此罪一也。”

“不顧局勢,只講私情,將家族拖入危險境地,此罪二也。”

“做事之後,沒有承擔罪責,將怒火引向家族,罔顧多年栽培之恩,此罪三也。”

“唐恕,你可知罪?”

他宛如家主,形同判官,可唐七爺等人經過一連串的事情,氣勢早已被奪,居然覺得理所當然。

唐恕面無表情地道:“知罪。”

“恕伯已經知罪,又是九竅高手,不如只是重罰,留下有用之身報效家族?”唐二爺提議道。

孟奇再次品讀《觀瀾帖》,心中波浪滾滾,刀意破江,理也沒理唐二爺,冷漠地道:“很好,既已知罪,不及家人。”

就在唐恕等人慶幸時,孟奇話鋒一轉:“五叔有句話沒說錯,須得有人頂罪,緩和浣花劍派的怒火。”

“我等家族在大世家大門派之間,只能如此艱難求存,決不能任意妄為。”

唐恕等人驚疑不定,不知道他會做出什麽處罰,是直接斷手,還是讓浣花劍派的人處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