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五十三章 暗流(第2/3頁)

她母親聞聲快步過來,看了一眼,好氣又好笑,啐了一口:“隨娘去殿中,倒立的人有什麽好看的?”

倒立的人?小姑娘眼睛睜大,看著“腳”上傷疤,原來那是眼睛。

目光對視,孟奇一下翻身坐起,嘴角微微抽搐:“沒見過人倒立啊?”

為了找到感應玉虛宮的辦法,他嘗試了假死,嘗試了將不滅元始相運轉到極限,一次次失敗,一次次嘗試,到了最後,已經百無聊賴,橫著側著倒立著,各種姿勢都來,但毫無疑問沒有效果。

小姑娘嚇了一跳,忽然笑得燦爛:“伯伯,你長得真好看,不倒立的時候。”

說完,她轉身跑向殿中。

孟奇嘖了一聲,摸了摸下巴:“小孩子就是太誠實了。”

他站起身,活動了下手腳,這五個月的靜心消化,安寧遊歷,將自己境界再次推高,距離觸摸第二層天梯似乎不太遙遠了。

心情放松,孟奇走出古廟,踏入臨淄街道,來往商賈眾多,人潮湧動,穿著打扮不一定太好,但大部分都顯得很有精神,與一路慢慢行來見到的別國百姓之麻木和了無生氣形成鮮明對比。

拐過幾條街道,時常能見到有人臨街講學,宣揚墨家兼相愛交相利,不做無義征伐的理念,圍聽者甚眾,不少年輕人和少年滿是昂揚之色,壯懷激烈。

“感覺真不錯……”孟奇油然感慨,有一種微妙的竊喜,一點慢慢滋長的成就感。

大司徒府內。

白松居於上首,趙柏在旁,下方跪坐著不少墨者,聆聽著教誨。

“矩子教導我們,要常懷兼愛之心,不因貧富貴賤而有所不同……”白松聽完他們匯報的各件事情,撫著頷下短須,叮囑教導,“尤其我們已取得齊地大勢,愈要謙卑簡樸……”

他的趙柏突然站起,聲音發顫,語不成聲。

白松感其異常,擡起頭,看見門邊不知何時立著一位高冠古樸者,面目熟悉。

他臉泛驚喜,跌撞而起:“矩子!”

欲要大禮參拜的他被柔和勁力托出,耳邊傳來溫文的聲音:“我們墨者不守繁文縟節。”

“矩子?”下方那一位位掌控實權的墨者震驚無比,心中膜拜推崇多時的矩子終於現身了?

他們紛紛站起,垂手立旁,又激動又興奮,就像孟奇過去見到的追逐偶像的女孩。

“當今齊地狀況如何?”孟奇緩步走向,不誇耀,不宣講,只問情況。

白松斟酌著語氣道:“回矩子,江先生和阮先生離開不足兩月,目前我們得齊王鼎力支持,又有那位暗中相助,不少反對公族已被除掉,上下風氣澄清,尚賢尚能,以考核簡拔代替推薦,招攬了不少強者,公學也在臨淄和附近推廣,但效果還未分明。”

“有部分公族見自身封地資源未被剝奪,只是不能再靠出身幸進,而考核簡拔,又何懼普通人,所以已經轉向我們,剩余頑固不化者退守邊境,與魯國沆瀣一氣。”

“除了邊關,其余關津之稅全都廢除。”

……

他一一道來,有成功的喜悅暗藏。

“戒躁戒躁,徐徐而來。”孟奇頷首道,轉頭望著其余墨者,深深鞠了一躬:

“某替天下受苦之人,身陷混亂不義之人,感謝各位拋頭顱,灑熱血,不計生死,慷慨行事!”

拋頭顱灑熱血……矩子親自替天下受苦之人感謝……那一位位墨者忽然渾身顫栗,似有電光通過,激動興奮,只覺自身所行所為不負大義!

孟奇這一謝真心實意,自己喚起他們而沒辦法帶領他們,有所愧疚!

白松和趙柏亦是滿臉欣喜,有付出得到肯定的感覺。

孟奇坐下,講起墨家學說,不再像以前只是理論,更多了不少具體辦法,當初為齊師兄想的辦法。

墨者們聽得如癡如醉,只覺眼界大開。

……

某座宮殿內,孟奇見到了身著道裝的齊桓公小白。

“你當時感應到了玉虛宮?”齊桓公白眉微動。

孟奇點頭道:“可惜後來嘗試了許多辦法都不行……”

他將自己嘗試的過程大概描述了一遍,看齊桓公能否窺出什麽。

齊桓公邊聽邊沉思,突地道:“還沒嘗試過炮烙、車裂、淩遲……”

不要玩這麽大……孟奇的冷汗頓時就下來了。

齊桓公嘿了一聲,將打趣之意收起:“玉虛宮處於莫名之處,能從天下任何一個地方進入,但又不在本界,嗯,最近幾年,時光的流逝常常改變,時緩時快,不知與此有否聯系……”

那是六道幹的好事吧……孟奇腹誹一句,眼巴巴看著齊桓公:“師叔何以教我?”

齊桓公沉思了一陣道:“你與楚莊從玉虛宮取出之物有感應,現在又與玉虛宮有感應,應當落在你自身,當時情況便是‘自我’最強之時,又處於突破了某種阻礙的微妙感覺中,或許當你行將邁過第二層天梯時,便能再次感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