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7章 三問

“天道有缺,蒼生補之……”聽見古塵沙的這個回答,諸葛牙臉色也凝重了起來:“原來這就是你的參悟,天道不圓滿,它也想晉升,到達全新的境界,於是誕生了法術,讓蒼生修煉得強大起來,再輔助它,希望能夠到達圓滿境界。”

“就是如此。”古塵沙點點頭。

“多謝。”諸葛牙拱手:“王爺果然非同凡響,能有自己參悟,倒為我解了不少疑惑。我現有第二問,天心是善是惡?若說天心為惡,為何自古以來,邪不勝正?縱然有滔天之魔攪亂人間,都會被平息下去,天下始終能有太平。否則天下就已是魔之國度。但若說天心是善,天下卻無永久太平,眾生無法安寧,盛極必衰,這是何緣故?”

“天地本無心。”古塵沙仔細思考了,這才回答:“陰陽二氣運轉,永無休止,偶爾失衡,就會造成劫數,我等眾生修煉,是為天地立心。若得有朝一日,天心即我心,那就一念之間,造化乾坤,萬物皆在其掌握之中。”

“好。”諸葛牙再問:“生靈之間,相互廝殺,亙古以來,不曾平息,是生存作祟,還是本性所致。”

“是因眾生為曾同心所致,眾生皆有靈性,皆可修煉,只要精通修行之輩,都可吸收靈氣,不必享用血食。人和人廝殺,是理念心性不合,我輩所求天下太平,就是要為天地立心,眾生同心,萬孽消除,再無紛爭。”古塵沙自有自己的道,是以侃侃而談。

“好,我這天地三問,王爺居然能夠全部答出來,實在是了不起。”諸葛牙大笑道:“我雖隱藏不出,這天下大勢多少知道一些,當今天下,天符大帝閉關不出,武氏臨朝,靖仙司分庭抗禮,古彈劍背後有神秘勢力支持,攪亂風雨,大威王朝虎視眈眈,蠻族雖退到蠻荒深處,可元氣未損,蠻聖還在,仙道更是蠢蠢欲動,其實已經是變革之局,天下大亂,也就在這幾年之間。只缺少個引子而已。”

“先生看得透徹。”古塵沙點頭:“所以我才四處尋訪賢者,維持局面。先生有沒有救苦救難之心?拯救蒼生於水火之間的決心?若是有,還請助我靖仙司一臂之力。”

“你等靖仙司的確是一心為民,並無虛假,這點我也看得清楚,從仙道收稅,納入國庫,國庫補貼朝廷財政,遍地興建學校,此為千年大計。天符大帝的國策令人佩服。”諸葛牙嘆息:“不過靖仙司此舉乃是得罪仙道,天符大帝現在閉關還好,仙道不敢有所動作,可一旦天符帝有什麽不測,仙道立刻就會雷霆一擊,滅掉靖仙司,覆巢之下安有完卵?如果天符大帝一直都在,那麽不需要我來輔助,天下也太平,如果天符大帝不在,那我去靖仙司就是去送死而已,我雖是七星之主,但對抗整個仙道,這恐怕也是以卵擊石,還望王爺諒解。”

諸葛牙這番話說得十分真誠。

天符大帝還在,不需要靖仙司,天下也太平。

天符大帝不在,靖仙司立刻就要被仙道剿滅,沒有絲毫幸存的可能。

從某種理論上來說,古塵沙拉諸葛牙進入靖仙司,那是喊他去送死。

古塵沙也知道,哪怕是真正的聖人,也無法對抗整個仙道。

仙道的底蘊無與倫比,更別說還有三大傳說中的天尊,這三大天尊曾經是天子之師,聖人也無法抗衡。

“哈哈哈哈……”古塵沙笑了起來:“義之所在,雖九死而無悔,人生於天地之間,不轟轟烈烈為自己所義來奮鬥,那縱然空活千年又有什麽意義?況且我輩修行,越是困難,就越要迎難而上,方顯男兒本色,說實在的,以我自身的修行,不管這世間之事,也能夠逍遙自在。但我心系天下,為了這美好山河,葬身大地又何妨?”

此時此刻,古塵沙心中也是如此所想,哪怕是這諸葛牙是七星之主,若沒有此等胸懷,他也是看不起的。

人若立志,就沒有辦不成的事。

此時此刻,他似乎觸摸到了聞洪所說的“異數”那些人到底是怎麽突破資質封鎖,從而修煉到至高境界的。

傳說中的“異數”就是完全不在乎資質,一路披荊斬棘,高歌猛進,哪怕是愚夫之資質,也能夠修煉到超越諸神的境界。

“王爺真是有萬丈雄心,如此豪邁慷慨,倒也是個人物。”諸葛牙拍拍手,“我早就聽說,王爺四年前還在宮中裝瘋賣傻,如今已經是威震天下的人物,對於王爺的事跡,我也很好奇,所以才想和王爺見上一面,今天一看,果然非同一般,居然能夠回答我的天地三問,靖仙司雖是危險,可入了其中也大有作為,若真能夠靖仙成功,讓仙道為百姓負責,那我們算是真正為天地調理陰陽成功了。”

“不錯。”古塵沙聽見諸葛牙的意思,似乎有加入靖仙司的味道,不由心中大喜:“諸葛先生當年是秀才,也必定知道,歷史有很長一段時期,士紳是不用交稅服役,結果土地兼並極其嚴重,朝廷漸漸負擔不起,百姓民不聊生,天下大亂。後來有皇帝改革此道,讓士紳納稅服役,結果國運亨通,天下安寧。而仙道乃是比士紳階層更大千百倍的階層,對於天地來說,只進不出,不會反饋,學習法術,只會爭強鬥狠,而不調和陰陽,不拯救蒼生。我們必須要做成這件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