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81章 鬼神造像

“師父，你怕不怕洪金出賣你？”陳殺歲數雖小，但卻很是聰明，他已經開始敏銳的察覺到了洪金真人對於方蕩身份的懷疑。

方蕩卻笑了：“不怕。”

“師父，你是覺得洪金不會出賣你麽？”

方蕩搖頭道：“天底下最莫測的就是人心，人是什麽事情都能做出來的，除了我的信徒之外，我不認為這個世界上有什麽事情是人做不出來的，我之所以不怕，是因為有足夠的實力，就算暴露了身份也無所謂。”

陳殺懵懂的點了點頭。

方蕩也不在乎小家夥能不能理解，對於一個小孩子來說，有些道理沒有必要叫他馬上明白，只要種下一顆種子就好，十年後他經歷了一些事情，能夠想起你的話，就可以了。

別指望能夠說兩句話就能叫他避免錯誤，人都是在錯誤中長大的，不犯錯，死記教條的永遠都只是一個孩子。

“師父，我肚子餓了。”

方蕩看了一眼洪金真人院子中的杏子，那裏不知道這小家夥的想法，當即伸手虛空從樹頂上攝來數十個熟透了的杏子，丟給陳殺一半，剩下的方蕩一口一個的連核吃著。

陳殺跟在方蕩身後吃著杏子一臉幸福得不能再幸福的模樣。

不知不覺間陳殺跟在方蕩身後來到了一棟冷清的大宅前。

方蕩來到大宅門口，方蕩腳步不停，大宅有著上百年歷史的棗紅大門瞬間化為一地木屑。

宅院之中立時傳來一聲聲驚呼，看守大門的是一個五十多歲的老仆，驚叫著：“誰人敢闖陶府？”

隨後老仆就如被風卷起一樣，被甩上了房頂。

方蕩邁步走進陶府，看得出陶府以前正經榮光了許久，家中的各種擺設裝飾都很有歷史感，但同時又被修葺得很新，這種新舊兩種對比，給人一種厚重的歷史感，方蕩從張狂的記憶之中知道，當初張家也是如陶府一樣宅邸，只不過在這幾十年間被陶家逼得破落下來，最終，張狂就只能住在四壁漏風的房子裏。

方蕩本沒想來找陶家的麻煩，畢竟陶林已經被方蕩殺了，張家和陶家的恩怨已經告一段落，但偏偏陶家的老太太依舊不甘寂寞，跑去找方蕩的麻煩，找不到方蕩，竟然開始對洪金真人下手。

這陶家的老太太行事一向狠辣，不擇手段，方蕩沒跟她計較，她卻不依不饒。

方蕩一路走進陶家大院，最初還有幾個護院想要攔住方蕩，但莫名被甩飛之後，就再也沒有人敢擋在方蕩面前。

方蕩邁步走過之處一切盡皆灰飛煙滅，無論是大門還是房屋，地磚還是水缸。

方蕩隨身就像是帶著一股粉碎的力量，所過之處，方圓十米之內，一切存在盡皆破碎毀滅。

數年之後，那些被甩飛的家仆都覺得自己實在是幸運無比。

當方蕩來到一座奢華居處前，這棟房屋不斷的破解碎爛，最終房屋正面如同被怪物咬掉了一個缺口，參差的磚瓦還有木頭包圍中，一個老太太跪在地上，在她身前的供台上，是一尊三米多高的神鬼造像。

這神鬼造像，不知道享受了多少年的香火，青面獠牙，紅髯黃須，兩頭四臂，手中捏著四種寶珠。

在這神鬼造像之下，是陶家的一眾祖宗牌位。牌位之中赫然有陶林的靈牌。

老太太背對著方蕩，似乎並不驚慌，用蒼老的聲音問道：“張狂，我當初就應該直接將你掐死，無論如何都不應將你留到現在。”

方蕩沒有說話，他的目光投注在陶老夫人跪拜的那尊鬼神塑像上。

方蕩雙目微微一眯，隨即冷笑一聲道：“虧我一直以為你只是誤會了張家，原來你早就知道張家沒有出賣你們陶家！”

陶老夫人紋絲不動，緩緩道：“不錯，我丈夫被那神器操縱，只剩下個傀儡肉胎跑了回來，總得有個說法使得他不被懷疑才行。一旦叫別人知道了，將其當成是叛徒的話，畢竟這種事情根本解釋不清楚，到時候我們陶家就萬劫不復了，我還有我的兒子也會被逐出黃蛟門。”

方蕩深以為然的點了點頭道：“所以你就將張家當成叛徒推出來吸引別人的注意力，叛徒有了，自然也就沒有誰會再懷疑你們陶家，然後殺了你的丈夫，這件事就算是徹底做成了無頭案，說起來，你的心思還真毒啊！”

陶老夫人終於回過頭來，一張蒼老的臉上笑得溫和慈祥，用一種打量的眼光望向方蕩，許久之後才道：“還記得你降生的時候，在你娘旁邊的除了穩婆就是我，我是第一個抱你的人，你的臍帶也是我親手剪斷的，當時我抱著你，我告訴自己，你就是我的兒子。”

陶老夫人嘆了一口氣，片刻後才繼續說道：“誰能想到，造化弄人這四個字背後有著多麽沉重的分量？我……終究還是心軟了，我沒想到你竟然能成長成現在這個樣子！我用盡一切辦法叫你無法修行，剝奪屬於你的資源，拿走你的功法，為的就是叫你做個普通人，叫你能夠好好的活下去，唉！我有太多的機會能夠殺死你，但每一次我都心軟，總是想到當初我剪斷你的臍帶時的模樣，想到當初我抱著你的時候對自己所說的話語，糊塗啊！我連自己的丈夫都沒有放過，卻漏掉了你，現在報應可不是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