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復雜心緒

“不絕先生？”曼珠紗柳眉輕蹙，她也挺聰明，突然凝聚一點點法力，化成一蓬清霧拂向陸不棄的臉龐。

清涼的感覺，讓陸不棄驟然清醒過來，他很有些局促，有些不知所措：“呃……抱歉，我剛走神了……”

曼珠紗柳眉輕蹙：“不絕先生聽到我是合歡情閣的弟子，就走神……莫不是不絕先生跟我合歡情閣有什麽罅隙？”

“現在這種情況，應該不是坦白的時候吧？告訴她自己就是陸不棄，是那個和她在鑫羅雷獄中和合雙修的人？”

“那個時候，她應該是清醒的，所以她肯定知道和合雙修的對象就是我，可是她到底是一個心態，面對這個問題，冒然坦白會不會傷害到她？”

陸不棄腦海中依然有些混亂，不過他終歸不是一個心智不堅之人，雖然那迤邐的場景如今越發清晰地在腦海中浮現，讓他的心越發的躁動不安。可是陸不棄深吸了口氣，卻還是努力讓自己冷靜了下來。

這份冷靜讓陸不棄差不多聽明白了曼珠紗的問題，當下連忙搖頭：“當然不是，只不過合歡情閣可是當世六大門派之一，竟然就這麽被滅了，我很震驚罷了！”

略微狐疑的看了眼陸不棄，曼珠紗也沒有深究，眼中浮起了一份堅定：“我還沒死，所以合歡情閣不算滅！”

“噢，抱歉！”陸不棄以前有想過會碰上曼珠紗，可沒想到，當他真的在心知肚明的情況下碰到曼珠紗的時候，會變得如此拘束：“我相信，因為有你在，合歡情閣有一天會從重新發展壯大的。”

曼珠紗搖了搖頭：“我沒有這種雄心壯志，我只想報仇，延續了合歡情閣的傳承之火也就足矣。”

暗籲了口氣，陸不棄點了點頭：“那希望不棄師弟的經歷能給你一些啟發，不要急，保全己身才是最重要的。留得青山在，不愁沒柴燒！”

“留得青山在，不愁沒柴燒？”曼珠紗詫異地看著陸不棄：“雖然很粗淺的話，卻是很有道理……謝謝你，不絕先生！”

陸不棄輕搖了搖頭：“不用謝，本來你我就同仇敵愾，如果能讓你更好的活著，迅速成長，伺機報仇，總是能給我的敵人加大幾分壓力不是？”

曼珠紗微微點頭：“看來我在不經意中結識了一個有力的盟友？”

“我倒更喜歡說是朋友！”陸不棄應話道：“雖然都是互相幫助的關系，可是朋友應該是更讓人心安的吧？”

“我同意！”曼珠紗站定了身型：“不過既然是朋友，不絕先生，是不是也應該讓我認識下你呢？”

陸不棄愕然：“認識我？你不是已經認識我了麽？”

“相比你的陸師弟，你還算是陌生的了，要知道我除了知道你叫龍不絕，是陸不棄的師兄外，其他的我就一無所知了。”曼珠紗淡淡一笑：“既然要成為你的朋友，至少我應該多了解你吧？像我告訴了你我的過往，公平起見，你也應該說說你是吧？”

陸不棄微愕，那種細微卻荒謬的酸楚感讓他忍不住略帶自嘲地笑了笑：“我麽？跟你倒很相似，從小入師門，就在潛修，日子過得很簡單，一直到師父收了不棄師弟為徒後，讓我幫襯一下，我才出來轉悠的。所以，你認識的龍不絕基本上已經是他的一切了。”

陸不棄說得自然沒錯，世界上根本沒有龍不絕這個人，龍不絕是誕生於今日，陸不棄可以用龍不絕的身份將陸不棄自己的經歷說得清清楚楚，可他不可能在一會兒的功夫能編造出龍不絕這個中年漢子四五十年的復雜經歷的。

曼珠紗眼角帶笑：“那龍妹妹呢？她是你的愛人吧？”

“龍妹妹？噢……是的！”陸不棄重重點頭：“她是我師妹，我們從小青梅竹馬，兩小無猜……”

“真羨慕你們！”曼珠紗臉上露出幾分真誠的微笑：“好了，我都借用了你這麽久，恐怕龍妹妹要想你了。”

“聽你這樣子，我這就要被還回去了？”陸不棄輕笑，略帶打趣，心裏頭卻不知為何有些舍不得。

曼珠紗眉梢含笑：“我可不會去做橫刀奪愛的事。”

“是因為你內心已有所屬吧？”跑出這句話來，陸不棄就有些後悔了。

可是曼珠紗並沒有生氣，卻是點了點頭：“是的！”

陸不棄自然加問：“那不知是誰能夠如此榮幸，受到你的垂青？”

曼珠紗微微一笑，搖了搖頭：“這個不說也罷。不絕先生，再見了……希望有朝一日，還能有並肩作戰的機會。”

陸不棄微愣，卻也只能點了點頭：“那……再見！”

目送著曼珠紗的身影消失在向上延伸的石廊通道，陸不棄不由重重地吐出一股濁氣，有些輕松，卻又有些失落。

“這個不說也罷？”陸不棄微微皺眉，心道：“好像還帶著幾分遺憾……這算什麽意思？是因為她心中的那個他已經逝去了麽？還是……”